父皇究竟要干什么?
这画一挂出去,他恐怕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因为《东皇太一图》的缘故,礼部侍郎和刘凌的课上的都浑浑噩噩,就连戴良在一旁看着刘凌如此走神都颇感奇怪。
他从小就跟着父母祭祖,自然见过那副传家宝,在他看来,这位三皇子虽然有些肖似那位东皇太一,却还没到礼部侍郎如此惊叹的地步。
至少眼睛上,那位东皇太一就没有三皇子这般有神,而更多的显现出一种老人的“沉着智慧”之感,眼角也比较狭长。
但这种话他当然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只是记在心里,准备回去问问自己的祖父究竟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几天,刘凌肖似其祖的传闻果然传遍了宫内宫外,除了来东宫上课的礼部尚书,后来授课的几位国子监大儒和官员都对刘凌的长相表现出了无比好奇的姿态。
东宫就这么大,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很快大皇子和二皇子那边也得到了风闻,原本就紧张的气氛越发古怪起来。
“明明是端给我们殿下的热水,为什么要送到主殿去!”
舞文弄墨见热水被半途拦下送去了主殿,气的眼睛都红了。
“你们欺负人!”
“长幼有序。”
大皇子身边的宦官冷哼了一声。
“自从知道自己长得像高祖就开始注意仪表了?大白天还要洗什么脸!”
“你……你欺人太甚!我们殿下脸上蹭到了墨汁才要的热水!”
“那正好,我们家大殿下手上正好也染了墨。大殿下你知道的,最是爱洁,这盆水啊,你就别争了!”
那宦官支使着捧盆的粗使宫人就走,丝毫不给舞文弄墨一点面子。
等舞文弄墨回到屋子里,听完他们的解释,刘凌也只能在心中暗叹了句“果真如此”,让他们再去要盆水。
“对不起殿下,都怪我刚才打了个瞌睡将墨溅到了您脸上……”戴良一上课就犯困,刚刚就闯了祸。
“哎,看你上课,简直就跟打仗似得。”
刘凌也是无语,只能摇头。
舞文弄墨第二次去要热水倒没有什么麻烦,捧盆的和提水的粗使宫人很快就来了,那提水的宫人手中的汤壶还在冒着热气。
东宫里有个灶间,热水从早烧到晚,以保证三位皇子随时有热水可用,但热水易冷,一般都是准备冷盆热壶,随时添兑。
刘凌此时正在看书,见水盆来了,很自然的等着两个宫人在他面前跪坐伺候,那捧盆的将盆举在他的面前,另一个持壶的抬起手正准备倒热水到冷盆里,突然手一抖,那一壶热水就这么朝着刘凌的脸上泼了过来!
这一下太过快速,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刘凌凭着过人的反应立刻伏倒在案底,利用案桌的桌面挡住了向他泼来的热水。
一旁伴读的戴良却没有这么好运气,那水倾倒过来时他就在旁边,不免有一些溅到了他的身上,烫的他大叫了起来。
这水的温度何其高,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颈部就已经起了一堆水泡。
舞文弄墨已经被这出人意料的结果吓得僵硬住,殿中的先生早已经放课,只有几个不入流的小笔贴在里面,见到这种情况,立刻尖叫着大喊“有刺客!”
刘凌从案下翻出身子,另一旁捧着冷盆的粗使宫人也将手中的冷水向着刘凌泼去,刘凌再也顾不得藏拙了,一个滑步避开粗使宫人泼洒来的水,抬起一脚就踹开粗使宫人手中的铜盆!
哐当!
铜盆落地后,两个粗使宫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从怀中抽出武器——一双筷头磨的尖细的银筷,向着刘凌刺了过来。
“殿下小心!”
戴良忍着剧痛,随手抓起案上的砚台,向着此刻丢了过去。
这两人行动太快,偏殿里都是案桌和蒲团,可以躲避的地方不大,刘凌只能抄起案桌上的镇纸当做武器挥舞起来,抵挡着两位刺客的攻击。
一时间,金铁相碰之声不断。刺客拿着的是不像样子的武器筷子,刘凌手中举着的是一条铜镇纸,看起来都是怪异之极,又凶险无比。
舞文弄墨早就奔出殿外喊着“抓刺客”,抄笔帖的宫人们也纷纷学着戴良将手中的字帖和笔墨纸砚向着两个刺客的方向砸去,只为了阻挡刺杀之人的行动,能让刘凌好趁机逃走。
一旁的戴良目瞪口呆的见着刘凌神武无比地大战刺客,将一只细长的镇纸挥舞的犹如短剑一般虎虎生风,心中忍不住大叫:
“他果然是骗人的!我摔的那几下果然不是偶然!他娘的蛋!”
刘凌一身武艺乃是萧家精华,随着年岁越大,经脉过人的好处也越发显现出来,只是缺乏实战经验而已。这两个刺客起先还能在刘凌手上占到便宜,不过三招两式之后就越来越是吃力,心中的惊骇可以想象!
两人几招不能得手,又听到外面脚步声大起,知道已经逃不掉了,脸色顿时灰败起来,望向对方的神色一片决绝。
“不好!”
刘凌看出两人心中已存死志,手中的镇纸脱手而出,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刺客原本夹击刘凌的筷子突然转了个方向,就像是这一招已经练过无数遍似的,两人右臂长伸,双双用筷子的尖头将对方的喉咙刺了个大洞。
这一刺连气管加喉咙都捅了个通,就算不死也说不出话了,其狠绝凶残,连刘凌都惊得呆若木鸡。
“啊!”
“我的天!”
已经跟着侍卫踏入偏殿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见到眼前的一幕,大声惊呼了起来。
这一声惊呼倒是震醒了刘凌,立刻装出吓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哆哆嗦嗦地往后退着,像是刚才勇斗刺客那一幕只是“鬼上身”一般。
“抓住这两个刺客,居然敢在东宫里行刺,不想活了!”
二皇子的脸上一片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