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高祖刘志,代昭帝刘凌,以人性上来说,无疑都是高尚而具有牺牲精神的精英,他们愿意为之牺牲的原因,无非是希望拯救更多的人。
这样的皇帝即便是在几千年的封建历史中都是少数的,可如果基于平行宇宙理论,他们已经做出的、或者是想要做出的牺牲,有可能是白白做出的牺牲。
秦铭曾经用“毁灭这个世界”来威胁刘凌,黄博士也曾经数次下令“销毁数据重新推演”,可即便是再强大的科技,真的能毁灭一整个世界吗?
“这就涉及到我们来往的通道究竟是什么。以前我们以为它是一道数据流,然而姚博士的日志中却说它是‘希格斯场’。格斯场是一种量子场,不具有质量的粒子穿过这个场,然后获得能量,就如同我们在进入那个系统的时候,很可能表现出的并不是实体,人体已经变成具有电子或更特殊的粒子,只有穿过这个场,重新获得‘质量’,才又变成。如果关闭的是这个‘场’和其他世界连接的部分,那很有可能只是‘重叠’的部分被强行分开了,并不会毁灭那边的世界。”
终于,有越来越多的研究员加入了这场讨论。
“但是也难说,能量是守恒的,也许强行分开分裂叠加的宇宙,无可避免的会对那个世界造成一系列的干扰,在物理学上表现,就可能是产生异常的能量流。分裂的一瞬间,那个世界可能产生旷日持久的雷暴,有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强大辐射,也有可能是发生地震、海啸或是其他什么可怕的灾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并没有毁灭那个世界,但那个世界却还是因为能量的紊乱而产生了巨大的灾难。”一个研究员很肯定地说。“不,也许可以这么说,它必定会产生灾难。”
“所以有诺亚方舟,有女娲补天,有神的数次灭世,有太阳神日照躲在洞穴里不出来……”一个历史学者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世界各地关于“灭世”和“灾难”的传说。
他瞪着眼睛,不由自主地颤抖:“天,不仅仅是那些世界,我们的世界是不是也曾被进入、被分裂,或是不停重复过这样的过程过?我们的世界,是不是早就□□涉过了?”
观察者不是研究人员,他们想的更加粗浅,却也更加接近现实。
“如果按你的说法,岂止是那些有人时候的远古神话,为什么人类会出现呢?那些曾经在地球上占据霸主地位的,可从来都不是哺乳动物!那些强大的恐龙为什么会灭绝?突如其来的寒冷?小行星爆炸?不,科学发展到现在,我们依旧找不到原因。会不会是未来的人不愿意恐龙进化成恐人,强行对这个世界进行了干扰,使得哺乳动物正式进入历史的舞台?”
研究人员们纷纷发问,犹如在这狭窄的盥洗室里掀起一场头脑的风暴。
“还有人类数次莫名的进化,从猿人变成直立行走的人类,其中那几百万年,我们是怎么突然有了‘智慧’的?真的有亚特兰蒂斯吗?如果有,史前人类从哪里得到的先进知识,那可是个连纸和文字都没有的时代,智慧如何传承?”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史密斯看着所有人彻底失控,几乎要被这场讨论变成面红耳赤的疯子,连忙高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现在的问题是,黄博士还不知道我们发现了真相,秦铭控制了这里,而黄博士势必要夺回控制权,我们究竟站在什么位置!”
他的话让所有的人安静了下来,虽然神色还激动着,但再也没有高声呼喊着“神”或“灭世”之类问题的人了。
史密斯看着姚霁,还有从门外握着通讯器走回盥洗室的四十七,再一次重复了他的提问。
“秦铭要什么?黄博士要什么?姚霁,你究竟要做什么?”
他看了看四十七:“秦铭一直没有出现,反倒是你和这些雇佣兵出现在一起,秦铭出事了吗?
姚霁向他看去。
这位对她表现出强烈关心的同事,向来是敏锐而细腻的。
“秦铭没有出事,但他不方便出面,我需要得到父亲生前的资料,所以选择了和他合作。”姚霁选择了坦诚,“我并不是秦铭那边的人,也不是黄博士那边的,我选择站在自己这边。研究中心进行的‘推演’是注定失败的,观察者是个错误的存在,所以……”
她突然想起了刘凌。
如果她是错误的话,无论以后是谁在主持这个穿越项目,都不会有人再进入这个系统了,包括研究人员自己。
所有一切的结论,只能通过数据来读取,任何“进入”的举动,都会造成既定目标的偏差。
“所以这个项目,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姚霁轻轻地说道。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们的研究,就是为了让人类避免日后出现巨大的错误,也许我们还可以提前预言某种灾祸,在人类灭绝之前就避免它!”
研究人员们彻底怒了。
“因为姚博士,所以推演永远不可能正确了。”一个和姚博士一样属于a级研究员的科学家白着脸,打着哆嗦说道:“姚博士为了防止黄博士预见的未来会影响到现在,他留在‘通道’里了!”
姚霁身子一震。
那位科学家即使是在研究员中也是极为出色的人物,所以他一张口,所有人都停止了对姚霁的“控诉”。
“姚博士的研究应该已经成功了,研究中心没有少过任何一个导向仪,那他是怎么进入通道的?那时他已经改良了设备舱,并且成功的让自己进入了‘通道’!他是游客,第一个游客!”
他颤抖着说着:“没有导向仪的保护和牵引,他一进入通道就选择了滞留,最终同化成了特殊的存在,一种我们不能理解的状态。能量和质量是可以互相转换的,他可能是一束电子,也可能是更小的单位,希格斯场是万物质量之源,它无处不在,所以姚博士也已经无处不在,只要希格斯场通往的地方,他都可以到达,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是任何一种我们认知的生命形式了,他可以任意通往过去和未来……”
这位科学家恐惧地环视着四周。
“也许就在我们讨论着什么的时候,他就在某处凝望着我们……也许我们未来发生的一切,他也早已经通过希格斯场窥见到了结局……”
“我们的推演不可能成功,因为最不可能改变的‘通道’已经发生了改变,只要他想,他可以随着通道的打开进入任何平行空间,只要是场经过的地方,都会出现错误。但如果关闭了‘场’,虽然那个世界的运行会回复到原本的轨迹中去,可我们的目的是通过这个实验预见我们想要的知识和未来,如果放弃了从‘场’中穿梭的能力,还要导向仪和设备舱有何用?数据只能告诉我们未来的前进方向,并不能告诉我们具体发生的事情。”
他经过这番充满矛盾的解释,做出了可怕的结论。
“姚霁说的没错,如果我们追寻的是‘正确的历史’,这个项目,已经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他不可以这样做,他剥夺了我们预言未来的能力!”
其中一位研究员哀嚎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研究员开始低泣。
从姚博士的角度看,阻止一个野心家从未来获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科技是一种必然的选择,甚至为了这种选择,没有力量反抗的他孤注一掷地选择了自己也不知道的结局,孤身通过自己改良的设备进入了希格斯场。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高尚,和刘志、刘凌一样,姚峰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但对于这些科学家来说,他们接二连三的在希望和希望破灭之间循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反倒是观察者们,只是对于自己是造成前几次“系统”失败的原因而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微微情绪低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