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受伤那次她的额角就留了一道醒目的疤痕,太医用了药却怎么也无法完全复原,最后易明澜便只得为她梳了厚厚的刘海来遮掩。
老夫人看着她的脸,不觉忆起长孙易明凡惨死的往事,就跟着落了泪。
易明乐知道,这就是她要的时机,于是她缓缓的偏过头去看了眼易永群震惊之下仍然握在手里的“家法”,小小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猛一震颤。
老夫人感知到她身上不合时宜的颤抖,下意识的抬头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过去,视线触及易永群手里那条家法,只觉得分外刺眼。
新仇旧恨涌上来,她几乎是凄厉的怒声叱道:“够了,你还拿着那个东西做什么?下一个是不是也要把我一起打了?”
“母——母亲!”因为变故突然,易永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老夫人的怒火他是看到了,可是方才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出来,又是当着亲家母平阳侯夫人的面,他若就这么服软,日后再被平阳侯往外一宣扬,岂不就是颜面扫地?
这么一权衡,他便多了底气,愤然一指易明爵道:“母亲,这个不肖子实在是太过放肆——”
萧氏只觉得头痛欲裂,却不能撒手不管,强撑着上前去安抚老夫人道:“母亲您消消气,侯爷他也是一时的气话,您要是为这个气坏了身子,可不就是我们的过失了?”
她倒还不觉得易明乐有什么,只觉得易永群是被易明爵那孩子牵了鼻子还不自知。
“我若是气死了,你们不就痛快了?”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冷不丁就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
萧氏一窒,还要说什么,三夫人李氏已经挤开她蹭上来抚着老夫人的胸口给她顺气,十分惶恐道:“母亲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咱们侯府还指望着您呢,我们可都盼着您长命百岁来着!”
李氏是商贾之家出身,性子却很柔弱端庄,没有市井商人的市侩之气,很得老夫人的喜欢。
平日在这侯府下人当中她的人缘也是极好,而萧氏本身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个性,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对她看不顺眼更是由来已久,不成什么秘密。
此时这李氏突然冒出来,明着是担心老夫人的身体,实则却是拆她的台。
就这被李氏一打岔的功夫,老夫人已经对着易永群再度发难,厉声斥道:“这两个孩子是你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你若是将他们打出个好歹来,要如何对你大哥的在天之灵交代?”
“母亲,你太娇惯这孩子了!”易永群怒极,火气冲天的大声分辩:“他这样的行径若是传出去,对我大哥的名声也是无益,我这也是为了大哥的声名着想。”
“死者为大,你大哥的名誉功勋垂于青史之上,用不着你来替他操心,眼下还是多顾着点你自己吧!”老夫人啪的一声将手里佛珠拍到桌面上,面色不善的抬手一指易永群,沉声道:“别忘了你此时身上这份功勋荣耀是哪里来的,你大哥人是去了,但是该给你留的却是一样没少,今日这里要是有什么闲话传出去,你还要些脸面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