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红纱原是想求着纪浩渊带她回去,惊闻此言,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没了反应。
“不是做哥哥的不帮你,而是这一次你太不给自己留退路了。”纪浩渊道,“生还是死?我能带回去的,就只有你的尸首,你自己决定吧。”
纪红纱知道,纪浩渊这不是在威吓她。
她近乎茫然的站在那里。
她不想死,也不会自己去死。
纪浩渊等了片刻,见她心里已经定了主意就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把眼泪擦干,从今以后,不要在人前哭了。”
纪红纱用力的攥着那帕子在手里,仰着脸看他,目光哀怨满是哀求。
纪浩渊不动声色的把目光调开,慢慢道,“你是在母妃宫中被她亲自教管着长大的,你应当很清楚后宫女子的生存法则,刚才你的那句话,已经是万万不该,回头要怎么善后,自己去做。你任性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是该长记性的时候了。”
不是他无情,而是不为注定不可变更的人或事去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和精力。
兄妹两个,相对无言。
不多时,林皇后指派的两名宫婢就端着清水和衣服垂首走了进来。
纪浩渊主动让了出去,两人服侍着纪红纱重新梳洗换了干净衣裳。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待她收拾妥当被婢女扶出去的时候,纪浩渊已经和孝宗议定好了封妃的具体事宜。
接下来晚上的宴会,纪红纱眼下的这个状态自然是不能参加的了,纪浩渊就先行派人送她回驿馆休息。
姜太后一个下午跑了两趟明玉宫,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大光其火,人一散就由林皇后扶着急匆匆的走了。
易明心和荣妃复又回到前面的院子里看戏。
可是谁都看的出来,这一趟换衣服回来,明妃的衣服没换,脸却换了。
反倒是荣妃神采飞扬,笑的分外畅快淋漓。
入幕十分,前院撤了戏台子,一众人纷纷散场往殿里去赴宴。
明乐跟在李氏等人身后慢慢的走,路过一簇灌木丛旁边的时候,冷不防只觉得靠近树丛那一侧的半边腰身一僵——
阴冷森寒的一物不偏不倚抵在了她的腰际。
明乐的脚步一顿。
走在旁边的易明菲就扬眉看过来,“怎么了,九妹妹?”
“我好像把帕子落在戏台子那里了,七姐姐你们先走,我去取来。”明乐微微一笑,作势又在袖子里摸了摸。
“天这么黑,我陪你去吧。”易明菲道,四下里看了眼周围生疏的环境。
“没事,姐姐先跟着三婶儿她们一并入席吧,回头我去找你。”明乐道,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方才看戏的花园,“就几步路,我去去就来。”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易明菲想了想就欣然点头,快走两步跟着李氏她们去了。
明乐站在原地没有马上移动,等到后面的人流过去,才略一垂眸看向卡在自己腰际的那柄软剑,森然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抱歉,易小姐,我家主子要见您,在老地方。”阿广撤了手里软剑,灵活的往腰际一缠,藏在了腰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