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最是注重颜面的,她现在只能赌这一点,逼着他们不能强行拿人下去拷问。
昌珉公主的耐性已然是要消耗殆尽,脖子一梗,骤然扭头看向孝宗道:“皇兄,易氏这样紧张一个奴才,分明就是心里有鬼,我肯定就是这个奴才搞的鬼,请皇兄下令动刑,最多——”
她说着,停顿片刻,唇角忽而扬起一抹恶毒的冷笑,继续道:“我拿自己一年的俸禄做保障,到时候如若证明她是无辜的,便赏了她作为补偿就是!”
历来奴婢的命都不值钱,昌珉公主一年的俸禄,即使是换刘妈妈一家老小的性命也是绰绰有余,只不过这种明显轻贱人命的话当众说出来,却像是在打孝宗的脸。
孝宗的脸色乌黑,沉声道:“朕不是说了让皇后处理吗?你先暂且站到一边去。”
“皇兄!”昌珉公主跺脚,爬起来就要绕到案后去拽孝宗的袖子。
孝宗虽是有意袒护自己的妹妹,但他到底也不是真的昏聩无能,怎会把这种事公然做在明面上?
“下去!”就势把袖子拢了拢,孝宗不悦的叱道。
昌珉公主见他真的有了怒意,犹豫着终于还是没敢再纠缠,不甘的退到旁边。
殿中气氛一时僵持住,林皇后也是左右为难。
柳妃借着品茶之余,拿眼角的余光似是不轻易的瞥了明乐一眼。
明乐也以眼角的一点余光与她略略一碰,随即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抬眸看向林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女倒是觉得平阳侯夫人的话很有道理,如果刘妈妈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哪里会留着这种东西在身上等人来发现呢?但凡第一次行凶的人,应该都会心慌意乱的吧?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她做了什么,厨房里那么多人,怎会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异样?所以,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的。”
她的语气从容而恳切,怎么听都像是在袒护易明真的,但偏偏刻意强调了两遍的“第一次”,这三个字听来分外刺耳。
易明真的整个心跳骤然停滞。
而与此同时,孙氏脸上的表情却是狰狞扭曲,已然到了濒临爆发的极致!
平阳侯府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样的事,不管这一次是不是和易明真有关,可之前若不是她几次三番的做手脚,自己又何至于要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易明清的这一胎上面?
不管怎样,这个女人都是该死!
“彭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脸色这样差?”柳妃看着孙氏的反应,放下茶碗惊讶道,“听说您不太舒服,要不要叫人扶您去偏殿让太医瞧瞧?”
“夫人今天受了打击,还是让太医来瞧一瞧吧。”昌珉公主也道。
易明真见状,也不得不先放开刘妈妈,膝行过去就要去拉孙氏的胳膊,关切道:“母亲,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