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觉得我不可理喻是吧?口口声声说着要等你心甘情愿的同时却又这般自私自利,将你置于险境犹且不惜。”宋灏却不理会她言辞之间刻意的疏离之意,只就自顾说道,说着也不等明乐回答又兀自继续,“其实我也鄙弃这样的我自己,可是我真的很怕,怕如果我不抓住这样的机会,回过头来说不定哪一天你就真的退到离我天涯海角的距离之外了。我这一生,必须要不惜一切得到的东西有很多,而我自己发自内心真正想要的,唯你而已。”
四个字,缓慢而沉重的从他的唇齿间飘溢出来,听在明乐的耳朵里,却如巨石压顶,让她的神智一阵恍惚。
宋灏见她发愣,便是苦涩一笑继续说道:“不是作为我的附属或者盟友,而是一个真实存在,心甘情愿与我并肩站在一起的女子。比起带你一起置身险境,我更愿意将来的某一天可以与你来一起分享我的万丈荣光,可是现在我却奢望不起的那样的时刻,不仅你对我而言,明天为未可知,就连我自己下一刻的命运我都无法精准的掌握。因为奢望不起来日方长,所以阿朵,我虽然许诺过你,但却没有时间站在原地等着你有朝一日会主动走向我,我只能以我自己的方式来做,在我把握的住的机遇之下,不择手段的靠近你。”
宋灏说着,突然一把捉住她滞留在他耳畔的手指,强行一拉,压在了自己的眉目之间。
那里的一道疤,同时也是暗藏在他心底最重的一道伤。
他的眉心滚烫,温度高的惊人。
明乐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要缩回手去。
宋灏却是死死攥着,没有给她避让的机会,用力把她冰凉的指尖压印在他的伤口上,用自己的体温捂热。
整整十四年,他不敢照镜子,不敢去碰这道疤,每每在梦里被剑指眉心的恐惧惊醒,都会手脚冰凉全身发冷。
他这一辈子经历的最可怕的事,就是那一次,不是因为那一次他离死亡最近,而是因为那个用剑指着他的人,是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他的亲生父亲。
“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了。”宋灏闭上眼,凉凉的笑,顿了一顿,突然又道,“或许有朝一日,你会让我重新知道吗?”
半玩笑的语气,还是惊的明乐身子一僵,血液近乎都要冻结在血管里。
下一刻,宋灏却突然松开她的手,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手掌滑到她的肩后用力将她压入怀中。
明乐的身子僵直的由他摆布,下一刻又听到宋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除了易明爵,你还有喜欢过谁吗?或许你能告诉我,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又当是怎样的?应该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易明爵的喜欢,是心甘情愿为她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违背自己的初衷,放弃自己的人生也在所不惜,而他,虽然也想为她不遗余力的做她需要的事,却终也抵不过要将她锁于身边的念头,如果一定要说,他对她的这种执念也是喜欢的话,那么他的喜欢无疑就是太过自私和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