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却是静坐不动,完全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表情。
本来这里已经没她什么事了,萧氏不叫她走,必定就是要留她下来看戏的。
对这一点,她自是没意见的。
易永群尸首还停在内室,外面的屋子里一众女人挤在一起,却是鸦雀无声,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和肃杀之气。
时间在静默中一点一滴的流逝,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种煎熬。
直到三更更鼓响过,院外的雪地里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精神俱是一振,循声望去,果然就见易明峰行色匆匆带着两个侍卫快步走来。
“听说父亲突发急症,他人怎么样了?请太医来看了吗?”易明峰还没进门就急忙问道。
易永群一出事,钱四就马上叫人去宫里给他传信,所以他得到的消息只是易永群重病,却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人已经没了。
“峰儿!”萧氏见了他,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看似是为了易永群而神伤,实则是得知易永群对自己下了毒手之后,她一直隐忍到这会儿,终于再见到易明峰的时候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和痛苦都一股脑儿倾泻而出、
“母亲!”易明峰皱眉,见她哭的伤心就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
萧氏抓着他的手臂,眼中泪意更盛,直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易永群的那些妾室原是被她威压不甘吭声,这会儿听她哭的伤心,每个人心里压抑已久的悲戚之情也都跟着瞬间爆发,个个都捏着帕子哀哀的哭泣起来。
一时间整个屋子仿佛成了灵堂,充满了女人们绝望而悲凉的哭泣声。
明乐置身其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她依稀记得父亲死时大哥死时,母亲都没有哭,那个温婉纤弱的女人,独自守在灵堂时候,背影却是笔直而刚强的,只是在背地里她却独自流干了所有眼泪,耗尽了最后的一滴心血。
易永群死的时候,他的结发妻子同样没有眼泪。
他的儿子,也没有,这算不算是报应?
无需多言,只就看眼前这个场面易明峰就已经心里有数。
只不过相较于老夫人的方寸大乱,他却更为理智和警惕一些,竟是自始至终都不曾对明乐多看一眼或是质问一句。
倒抽一口凉气,易明峰安抚了萧氏两句就撇开他先进去里面看了眼易永群的遗体,不多再度折返,清冷锐利的目光往众人面前略一扫过,原本哭的哀戚的女人们就再度噤了声。
“下头有准备了吗?吩咐下去在前面的正厅摆灵堂,所有人都先换了丧服再过去那里哭灵。”易明峰对等在门外的钱四吩咐。
说着,就走过去要搀扶萧氏起身。
女人们如蒙大赦,应着就要各自散开,冷不防却听得身后一声冷笑尖锐入耳,“灵堂可以摆,但是这丧服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