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修扭头递给孝宗一个询问的眼神。
孝宗心里已经十分的不耐,但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哪怕是不能如愿见到四海钱庄的东家,多少是要摸一摸这八方赌坊的底才好。
这个地方——
绝对不能再将它留下去了。
“那就等等吧!”孝宗说道。
彭修点头,又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那小厮道:“这里的二楼当是有雅间的吧,找一间出来我们先喝杯茶歇上一会儿再说吧!”
他们不赌,小厮也不强求,很痛快的给二人在楼上找了个房间安置,又招呼人送了茶水点心进去。
孝宗和彭修两个关在屋子里,随行的几个侍卫则是冷着脸守在二楼的走廊上,死死的盯着楼下大门的方向。
楼下常广运等人想走,但是被人这样盯着又觉得太过刻意,为难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强撑,却都再没了玩乐的心思,一个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住的给同僚打眼色。
屋子里孝宗和彭修两个相对而坐,各自沉默。
孝宗不开口说话彭修也不过问。
楼下的赌桌上赌徒们正玩的兴起,各种吆喝声叫嚷声充斥着,几乎要将屋顶掀开。
就这样约莫又坐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听到楼下的吆喝声里间或拔起几声激烈的叫骂。
两人起初并不曾当一回事,后来听着那叫骂声愈演愈烈,像是有人动起手来了,彭修才递给孝宗一个询问的眼神,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下面怎么回事?”彭修问道。
“有人输急眼了,上门闹事的。”一个侍卫回道,语气中带着揶揄的笑意,显然是没把这种情况当回事。
彭修走过去,站在回廊上俯瞰下去,果然就见楼下已经有人撕扯了起来。
那为首前来闹事的,他却也认识,是当朝鲁国公家嫡系的子孙。
历来勋贵之家都常常为承袭爵位和家产的事情勾心斗角,鲁国公一脉为了防止此类事情的发生,他们府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朝廷钦定了下一任继承人的人选之后,世子以外的其他子嗣都会给他们一定份额的财产叫他们分出去自立门户,此后和主宅的国公爷就过的是两家人的日子里。
今日这闹事的一位,就是鲁国公家被分出去的二房长孙齐逊。
鲁国公府的二老爷是个病秧子,早在七年前就病死了,所有这一房的家业就落在了二房长孙齐逊的手里。
这一位又是个天生纨绔,欺男霸女不学无术,常年混迹于青楼楚馆没个定性。
早些年鲁国公曾经很是训斥过他几次,回回都是听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饶诅咒发誓说要改过,但是一旦出了鲁国公府的大门就又马上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