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看着更是干着急,怒声道,“殷王殿下,现在陛下身受重伤,你们这些人不赶快传太医替他诊治,还以下犯上的逼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灏莞尔,冷冷的斜睨他一眼,却是全不理会的说道:“横竖他都是个必死之人了,何必还要麻烦太医辛苦一趟,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也好叫诸位大人心里有数,省的以后朝臣猜疑民心不定,这可不是社稷之福。”
“你——”郑国公气的两眼一晕,吹胡子瞪眼的几乎站不稳,怒声道,“殷王你放肆!”
再怎么说现在孝宗还都占着一国之君的位子,他是万不曾想到宋灏竟然会这样一点情面都不留就能说出这样忤逆的说来。
“本王今天就是放肆了又怎么样?”宋灏弯了弯唇角,垂眸弹了弹袖口,有条不紊的慢慢说道,“对于一个为君不仁的昏聩之人,面对一个屡次设计构陷暗杀本王的仇人,面对一个在我母后身上中蛊来威逼胁迫我的卑鄙小人,国公大人倒是说说,本王又该是如何对他才算合适?”
这样的深仇大恨累加起来,不将那人千刀万剐都是客气的了。
郑国公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奈何宋灏列举的这些罪状,不是铁证如山无从抵赖,就是孝宗之前在盛怒之下亲口承认的。
郑国公急的满脸通红,有话没处说。
宋灏却没心思搭理他,直接看向孝宗,字字清晰道,“十六年前,你欺我年幼母后又是一介妇人撑不住场面,就想置我于死地,小皇姑为了救皇室渡劫,阴错阳差的坏了你的计划,你就再容不下她,将他驱逐到广月庵了此残生。你可还记得当初面对皇祖父的遗照你曾许下了怎样的誓言?可是似乎你转头就忘了,居然把毒手又伸到了佛门清净之地,非要置她于死!你说我想要手刃于你是大逆不道,可是你呢?母后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尊她敬她我无话可说,那么小皇姑呢?你几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就不怕天理昭昭,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对皇祖父交代不过去吗?”
“呵——”孝宗由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沙哑的浅笑。
他抬手,示意侍卫扶他站起来。
而彼时他自己却是一副即将油尽灯枯的架势,半点力气也无,几乎是全部靠在侍卫的身上才得以站稳,保持了一个和宋灏对等的角度重新看向他。
“宋灏,你是得天独厚的皇室正统,有人不惜一切的为你谋划替你铺路,那是你的运气,可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还能奈我何啊?”孝宗说着,就又笑了,他扭头看了眼姜太后的辇车所在的方向,然后又努力提了口气继续道,“是啊,我就是容不下你,一直以来我做了这么多的事,就是为了置你于死地的。你能活到今天是你的运气,可是这一局,朕还没有输。你最为看中的你母后的性命还握在我的手里呢,哪怕是死,她都得要陪着我一起。为了这一天你隐忍了十六年的时间,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局?说到底这十几年间,你所有的努力还不是一场空?朕都替你不值,兜兜转转的走了这么一大圈路下来,最后你要面对的还不就是这个局面?”
庆膤公主的一箭,正中心脉,只是因为距离远,所有没有完全刺穿,而叫他留了一口气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