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因为场面太乱,王妃又被人掳劫,所以奴婢也无暇他顾,不过那些应当是两批不同的人马。”雪雁道。
“何以见得?”明乐反问。
“若是一批人,当时见到王妃被平阳侯的人劫持之后,他们要撤就应该同时撤了,以免节外生枝。”雪雁道,越说脸上的神色就越是凝重,“可是我却注意到,他们是先后分两批走的,好像是察觉其中的一批离开之后,另外一些人也就跟着散了。”
明乐听完并没有马上说话,饶有兴致的思量了好一会儿,突然抿唇笑了,靠在椅子上,神色悠然道:“这就对了,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她的心思,雪雁虽然有时候能够揣摩个几分。
但是对于很多深层的东西还是把握不住的。
见她这样一副反常的表情,雪雁也不费心去想,只是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就又开口道:“对了王妃,傍晚在悬崖那里,后来荆王赶过去了。奴婢原还以为他会出手帮忙,那样没准我们便可以将平阳侯杀了的,只可惜——”
纪浩禹只带了几个随从,并且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看了两眼白戏就走了,这一点让雪雁十分之郁闷——
当时他们的人和彭修的人旗鼓相当,根本奈何不得他,就算纪浩禹带着的人少,可一看就知道那几个都是贴身保护他的高手,如果他肯出手,那么没准就能当场拿下彭修永绝后患了。
可偏偏——
“情理之中。”按理说放走了彭修,明乐会是最不乐意的一个,不曾想她却是不甚在意的笑了,“殷王他和我们的立场不同,也没有义务和我们站在统一战线上来助我们的一臂之力。他不出手正好,出手了反而麻烦。”
纪浩禹可不是烂好人,他若真的出手帮忙,回头这么大的一笔人情债,还不知道他又要提出什么不平等条件来叫着偿还了。
雪雁见她云淡风轻的模样甚是意外,脱口道,“可是荆王殿下他和王妃——”
雪雁话到一半突然又觉得不妥,马上改口道,“他和王妃不是朋友吗?”
“朋友?”明乐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我和他之间怎么可能是朋友?就连盟友都算不上。你别看之前宫里的事他看似是站在我这一边,帮着煽风点火也算是出了气力的,可那毕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前提是——完全不曾触动他的利益。”
纪浩禹既然插手进来,那也只因为那些事都是大邺内部的问题,不会牵扯到他的身上去。
他自己在大兴国中的地位也不十分稳固,他不可能会真的插手进大邺的政事里面来。
否则——
回去之后,他说都说不清楚的。
所以从头到尾,他也就是无关痛痒的开了几次口罢了。
雪雁听着不由的暗暗心惊——
不曾想这荆王殿下竟是这样唯利是图又精明的一个人。
以前她还真的以为他刻意的亲近是对明乐有些那样的心思,当时心里还一直别扭不舒服,这会儿才算是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都只是表象罢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一早在城门口埋伏的那些人,最后走的一批就是纪浩禹的人!”明乐也不管雪雁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就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