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样恐怕不好吧?”庄随远道,“别的不说,但只就王爷手下的私产就有很大一部分是要仰仗着三殿下的经营,若是事情传到三殿下的耳朵里,只怕会有麻烦的。”
“你还是不了解那个孩子。”纪千赫却是不以为然,缓缓摩挲着拇指上一个暗红色的血玉扳指,眸子眯起笑的玩味,“你以为我叫他娶她就会娶了吗?那个孩子,心气儿高着呢,他若是真的有心娶个妻子来做助力,又岂会等到今天?”
“那王爷这是要试探一下三殿下的手段了吗?”庄随远恍悟。
“他也蛰伏了这么久了,总这么藏着掖着怎么成?趁着这会儿老大和老二争抢的厉害,他若有心,也是时候该往前更进一步了。”纪千赫道,目光冷凝而又似乎充满期待。
纪浩禹一心追随他的用意他何尝不懂?在他没有全心全意辅助那个孩子的同时,那个孩子又何尝不是把他当做一个避风港和垫脚石?
其实从心理上,他并不喜欢纪浩禹的存在,可是偏偏又有一种微妙的感觉,那个孩子在骨子里竟然和自己是那样的相似,一样的阴险毒辣,一样的不择手段,也一样有着十几年如一日隐忍和伪装的决心。
就是这种在人性上的共同点,叫他手下留了一寸仁念,把他养在身边,看着他逐渐成长。
如今眼见着他羽翼渐丰,心里竟然也会有一种快慰的期待——
虽然心里矛盾,却又似乎很是期待他破茧而出,展翅高空的那一刻。
“而且这还只是其一罢了。”收拾了散乱的思绪,纪千赫的目光又沉静了下来,看着远处的天空慢慢说道:“前段时间大邺方面传过来的密信,我一直在琢磨,你说——那孩子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了?”
“这个——属下也不好说。”庄随远道,很有些惭愧,“按理说以三殿下的谨慎周全的个性,明知道大邺的盛京是个是非之所,他都万不该投身其中,一定会避嫌的。”
庄随远说着,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不由的愕然瞪大了眼,急切道,“王爷不会是真觉得三殿下他是动了凡心了吧?”
纪浩禹的心气儿高,又懂得审时度势顾全大局。
之前大邺方面的很多消息,都暗指他和殷王妃走的很近,似乎还有有点暧昧不清的意思。
依照庄随远对纪浩禹的了解,自然不信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且不说那大邺的殷王妃也没听说有什么了不得好名声在外,不过寻常女子一个,只就她已经是个嫁了人的有妇之夫了这一点上来看——
纪浩禹是疯了还是傻了?会去招惹那么个女人?
庄随远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自然,纪千赫原来也没当回事。
可是这一次常嬷嬷事件之后,却叫他不得不抽丝剥茧的重新审度一切,进而对宋灏那双夫妻也更注意了几分。
“谁知道呢!”纪千赫弯了弯唇角,已经不预备再说下去,“就照我的吩咐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