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看似艳光逼人的一介女流,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在她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就会全身不自在。
周昶年的心里忐忑,可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明乐的后话,终于忍不住再次抬头小心翼翼的朝她看去,却赫然发现此时明乐的视线已经不在他身上,而是稍稍仰头看着天际的流云,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像是察觉到周昶年的目光,她便重新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方才本王妃过来的时候,好像听说周公子和您的前一任妻子蔡氏之间的事情是有隐衷的?”
周昶年狐疑,这时看清楚了她唇角明艳的笑容,心里突然就有无限的惊喜,一则惊艳于这女子卓绝妩媚的容貌,二来也为她这和颜悦色的表情。
他突然觉得,明乐或许是为了息事宁人,而要给他一个机会。
“确实如此!”周昶年心里雀跃不已,却不敢外露,又赶忙垂下头,言辞恳切道,“当时草民的确是和蔡氏定过亲的,而那份婚书也只是按照益州当地的习惯,在成亲之前先走了个过场去办的,当时那蔡大人初到益州,主动要和我家结亲,我父亲忌惮他是上司,不好推辞,于是没有经过思量就草率的答应了,后来才知道那蔡小姐的品行有问题。我们周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也是书香门第,自是不能允许那等妇人入我周家的门,于是未曾过门之前就已经将人休弃了。草民承认在这件事上没有事先和武安侯府通气儿是草民等人的不是,可也确实是因为这件事乃是家丑,不便张扬,不曾想却是为了这个而惹了侯爷和表妹的误会。”
他说着,便又温恭有礼的对易明菲拱手一礼,神色愧疚道,“表妹,这件事上的确是我周家的不是,可我对你的心意你是明白的,我真的不是有意欺瞒,你若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的弯子转的很快,这一番说来,当真是收驰有度,反而有了大事化小的趋势。
易明菲的眉头皱的更紧,沉默了一瞬。
旁边的明乐脸上笑容却越发灿烂,像是对周昶年的话很有兴致的又沉吟着问道,“你说蔡氏的品行有问题?却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不妥之处?”
周昶年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的刨根问题。
“这个——”他面有难色的迟疑了一下,“说起来这也到底是件丑事,还请王妃见谅,此事恕我不便相告。”
“是么?”明乐莞尔,却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所谓纸包不住火,既然是丑事,就总有曝光的一天,周公子又何必难为情呢?你既然不肯说,本王妃倒是从别处听到了一些,不若我说出来,你给甄别一下真假?”
周昶年倒抽一口凉气,突然察觉了些不对劲。
“王妃!”他急切的开口,想要搪塞的时候明乐却是目色突然一寒,冷冷的扫向他。
周昶年的心跳一滞,竟是生生的被她的一个眼神吓住。
明乐的目光冰冷的盯着他,唇角的笑意却泛滥着绽放开来,悠然道:“据本王妃所知,那位蔡氏的品行的确是有问题的,她的错处不在别的,而是在于她未曾出阁之前就先与男子有染,并且珠胎暗结,怀了身孕。后来被蔡大人发现,家法之下,她无奈供出那男子的名讳,蔡大人为了掩饰家丑,便找上门来,勒令对方马上筹办婚事。因为是无媒苟合,双方的家里人都觉得不体面,自然就没有大操大办,而是叫两人回了南方的老家草草办了婚事。婚后四个月,蔡氏就产下一子,而现如今,她肚子里还怀着第二胎,临盆之日,应该就在近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