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的气质和她母后口中的当年的姜清苑至少有七分相似,沉稳,内敛又处变不惊。
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好找,但是气质雷同的却不好寻。
宋灏自是不知道他心里打的这些小算盘,沉默了片刻还是出言警告:“你知道乐儿有多看重长平,所以不管你之前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都最好马上歇了心思,否则——她会跟你拼命!”
纪浩禹咂舌,夸张的掏了掏耳朵:“那会儿在马车上谁和本王说什么窈窕淑女来着?难道是本王听错了?”
要论“淑女”这个称呼,如果明乐敢认,那么全天下只怕就没有一个悍妇泼皮了。
动辄就和人拍板拼命的女人,而且每逢出手势必见血,这样的女人也算是一枝独秀了。
纪浩禹是存了揶揄的心思,原来是想激宋灏变脸的,不曾想对方闻言倒是朗声笑了出来,“你心里知道就好!”
自家媳妇那脾气,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扛得住的,这一点,怎么都值得自豪。
纪浩禹调戏不成,便有些兴致缺缺,于是就收了扇子避开他身边各走各的。
如姬走在前面,隐约听到了两人在后面窃窃私语,不过全程都是目不斜视,连脚步都不曾顿过一下。
沿着小径一路前行,最后当那排金碧辉煌的屋舍呈现眼前的时候宋灏的唇角就不觉的扬起一抹笑意很深的笑容——
这样巨大的前后反差,这位荣王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过这样的人也注定了深藏不露,只怕叫人很难能从他的喜好当中窥透性格。
宋灏的目光飞快的从一排屋舍中间扫过。
如姬已经站在大门口对着里面金碧辉煌却异常空旷的大厅拜了一礼道:“主子,大邺的摄政王殿下和荆王殿下到了!”
那厅中很空,金砖铺地,每一样摆设都奢华无比,一眼看去琳琅满目金光闪闪,尤其是方才从一片自然气息浓厚的院子里走过来,这样前后绝大的反差很容易叫人产生幻觉。
“嗯!”厅中传来男人低沉而轻缓的嗓音,淡淡的开口道,“请进来吧!”
“是!”如姬口齿清晰的应道,然后便侧身退到门边对台阶下站着的两个人屈膝一福,“二位殿下请吧!”
纪浩禹微笑颔首,先一步跨进门去。
宋灏落后半步,也随即跟上。
待到两人进了门如姬便自觉退下。
宋灏一边跟着纪浩禹往里走,同时目光飞快一扫打量了一遍这屋子里的陈设,然后就把视线定格在最里面榻上盘膝而坐的黑袍男子身上。
男人侧身坐在宽大的睡榻一边,眼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副打磨精致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白玉棋盘,彼时他正单手撑着脑袋靠在那小桌一侧往棋盘上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