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给他行了礼走过去给明乐诊脉,长平六神无主,用力掐着衣角站在旁边看着。
刘大夫隔着丝帕给明乐诊了脉,全程下来都极为仔细,半分也不敢掉以轻心。
“怎么样?可有大的妨碍?”纪浩禹道。
“王妃是急怒攻心,再加上悲伤过度,郁结于心,一口火没压住,伤了心脉了。”刘大夫道,脸上表情并不轻松。
换而言之,明乐这病实则是多年的心结压抑,一朝爆发而牵引了内伤出来。
纪浩禹的脸色顿时就又阴沉三分,他走过去,看一眼床上女子苍白如纸的面容,冷声道:“很严重?”
“是!很严重!”刘大夫艰难道。
他对纪浩禹的心思虽然不及红玉看的通透,但是纪浩禹这个人放荡不羁,惯常对什么事都大而化之,今日只见他这般不苟言笑的神色就知道,他对这摄政王妃的伤情十分在意。
“王爷请恕小的医术浅薄,不敢随便给王妃下药诊治。”刘大夫道,每一句话都谨慎斟酌小心翼翼,说话间又拿眼角的余光看了眼纪浩禹的脸色才道,“而且——王妃现在又有了身孕在身,未免伤及腹中胎儿,也不能随便用药。”
此言一出,倒是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纪浩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是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长平的心中一喜,可是再转念想起明乐此时这般境况,又不免更为犹豫的走上前来,确认道:“大夫你说我家王妃有了身孕了?确定没有诊错吗?”
“小的医术虽然不甚高明,但是这种寻常的脉象还是能拿捏准确的,王妃的确是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了。”刘大夫道。
一个半月左右的话,那就应该是他们滞留桓城的那几日发生的事情了。
明明是个喜讯,可是这一刻,宋灏不在身边,明乐又昏迷不醒前途未卜,所有人都也高兴不起来。
“你说她之前是急怒攻心,没有伤到胎儿吧?”沉默片刻,还是纪浩禹先开的口。
“王妃的身体底子好,胎象倒是稳定,没什么妨碍。”刘大夫道。
“你先下去吧。”纪浩禹摆摆手。
刘大夫做了一揖就先行退下,其他人看着纪浩禹的面色不善,也都识趣的退下,就只剩长平和纪浩禹两个。
纪浩禹又看了眼床上的明乐,什么也没说就走到旁边撩起袍角坐在椅子上。
长平心里虽然有很多的疑问,也看的出来他此刻定是没心思讨论这些,遂也就识趣的没有问,只就去打了水回来,给明乐净了手脸。
纪浩禹一直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着角落里摆着的一盆水仙花出神,不动也不吭声,甚至于连脸上冷如霜雪的表情都没有动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