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左司老头儿是在给她配药,她便马上有了兴致,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讨好的笑容道:“我这哪里是嫌弃,本来也不敢叫巫医您来受这份累的,要不您把这配药的方子传了我,我自己去鼓捣?”
她跟左司老头儿求药的原意本来也不是冲着这药来的,其实老头儿帮不帮这个忙都没多大关系,不曾想这老头儿还真上了心,一大早就在这里鼓捣上了。
思及此处,倒是叫明乐颇有些不好意思。
“做什么?你想偷师?”左司老头儿斜睨过来,眉头挑的老高。
“大兴的巫蛊之术闻名已久,我的确是好奇的紧。”明乐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半调侃道,“反正我也还要在这里住几日,要不巫医您看着传我几个方子,收我做半个弟子也好。”
诚然明乐会说这话不过一句玩笑,可左司老头儿却是信以为真,立刻就停了手里活计看过来。
“你这女娃儿的心思重,看着又是个手笨的,这个活计,你可做不来。”上下打量明乐一眼,左司老头儿就下了定论。
明乐却是不信他的眼光会这般毒辣,只一眼就能断定自己没这方面的天赋。
“何以见得?巫医您都没出题考校我一下,又如何知道我不行?以往见过我的人可都说我的天资聪颖,脑袋灵光的很呢。”许是受了这老头儿几日的熏陶,别的本事没长,明乐倒是觉得她脸皮的厚度已经先跟着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这般自夸自卖的话说出口,竟是丝毫也不觉得汗颜。
相对而言,左司老头儿就更不会觉得这番说辞有所不妥,只是一边手下不停的专心配药一边漫不经心道,“制蛊不比别的,靠的是天分,很多的时候需要的都是临场发挥,如若你没这个天资,就算是我把写好了配方的册子摆到你的面前去,你也配不出想要的东西来,再弄不好,伤了自己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这些话,明乐自是信的。
就诚如下棋,据说左司老头儿钻研了数十年,可他就是不经此道,到了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半吊子。
而宋灏,在棋艺上虽是半路出家,可是却随了他外公,是个一点就通的。
还有苏皇后也是个中高手。
有时候想来血缘这种关系真是十分奇特,姜太后的棋艺她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据闻当年也是十分了得的。
人都说观棋可以观人心,棋艺高绝的人多半都心机深沉,虽然她没见过苏皇后,但是姜太后和宋灏便都是这样的人,她一直都记得初见宋灏时候他给人的那种诡异莫辩深不可测的感觉,而姜太后更甚——
哪怕是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哪怕是她再怎么自诩观察入微,也从来就没探透那人的心思。
这事儿想来,便让明乐心中跟着生出几分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