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奴才们得了上峰的指示说是皇上口谕让封锁宫门,不准任何人出入,可是这个宫女却不听劝说,拿了贵妃娘娘的牌子想要强闯,奴才们劝她不住,又觉得事情有些怪异,就将她拿下来了。”那侍卫说道,神色忐忑的跪了下去,“奴才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正要去交泰殿叫人过去领人,就有两个内侍潜过去要杀人灭口。这宫女受了伤,奴才问过了,她说是贵妃娘娘命她出宫去给肃王妃送信的,那两个意图行刺的内侍也查明了身份,也是交泰殿的人。奴才们实在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带她去了交泰殿,可交泰殿的人说贵妃娘娘来了这里,所以没办法——”
老皇帝看了那宁玉一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扭头看向黎贵妃:“给朕解释解释,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臣妾——臣妾——”黎贵妃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一刻就连她自己也是全部糊涂了。
单嬷嬷做事从来都很稳妥,再怎么样也不该出现这样的纰漏。
叫人杀宁玉灭口?怎么可能!
黎贵妃的脸色发白,额上一层的冷汗,不过瞬间就把鬓边发丝濡湿。
“父皇——”纪浩渊强压着心里的火气,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已经被老皇帝狠厉的一个眼神制止,“朕没问你话,你闭嘴!”
说着又冷冷的看向黎贵妃,“你说!”
纪浩渊无奈,只能把将要出口的话尽数吞到了肚子里。
宁玉受了重创,本来神智还有些模糊,骤然听到黎贵妃的声音就像是突然被感召苏醒了一般,缓缓抬起眼皮看了过来。
然后下一刻,眼泪决堤,带着愤恨和不甘滚了下来。
“贵妃娘娘,您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宁玉道,挣扎着从两个架着她的侍卫手里挣脱出来,她想要扑上前去,可是因为身子虚弱,刚走了一步就趴在了地上,压着胸口咳了一口血。
黎贵妃的嘴唇蠕动不止,此时已经方寸大乱,略一愣神就已经丧失了安抚宁玉的最佳时机。
宁玉见她那副慌乱的神色就只觉得她是心虚,心里就越发的愤恨起来,咬牙对老皇帝道,“皇上,是黎贵妃叫宁兰买通了玉坤宫的夏香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是她做是,一切都是她做的。”
“你是脑子昏聩了吗?胡说八道什么?”黎贵妃一惊,下意识的出口反驳,却是明显的底气不足,只就气急败坏的指着院里侍卫道,“这个贱婢受了伤,八成是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你们还不把她拖下去,就由着她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混淆视听吗?”
纪浩渊有心想要压制她却都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番话出口,无异于是在老皇帝的心里又洒下了怀疑的种子。
纪浩渊的胸口胀痛的厉害,老皇帝却是全不理会她的话,径自走下台阶,站在宁玉面前,慢慢道,“哦?你说是黎贵妃买凶害人?可有证据?”
看似闲散的态度,却已然昭示了他此时胸中沸腾不已的愤怒。
“奴婢没有证据,但是奴婢知道,她是用了五百两银子做报酬买通的人。”宁玉咬牙道,她是已经无从考虑黎贵妃到底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对她下杀手,只是知道那个女人想要她的命,出口的话句句怨毒不留余地,“那张银票的署名是肃王府一个叫郑宽的管事,银票是四天前肃王妃入宫的时候亲手转交的,为的就是不叫人追查到交泰殿的线索,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叫人宣召肃王妃入宫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