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嬷嬷竟然就是有着这般能耐,居然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就给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难道你不觉得今天这事儿很有意思?”明乐道。
“此话怎讲?”纪浩禹的眉毛挑了一下,扭头朝她脸上看去。
明乐款步走到旁边另一只花盆前面站定,神色淡远看着脚下地砖道,“我只是想不明白这单嬷嬷到底是替什么人在做事的,而她,或者说是他们,最终想要达成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交泰殿里派出去刺杀宫女宁玉的两个内侍应该就是出自她手,这一招推手,就生生是将黎贵妃母子给逼上了绝路了。若说她是你的部从,她要协助你除掉纪浩渊母子,以前应该也不乏这样的机会吧?可是她却按兵不动,一直等到了今天。可如果说她是另有其主的话,今夜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从表面上看还是你受益最大。综合起来,着实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些天来单嬷嬷两面三刀的作为的确是已经叫无数人都晕头转向,拿捏不准她的真实目的。
明乐心里会有疑问,并不奇怪,可是这些话出口,却总叫纪浩禹觉得是话中有话,待要仔细揣摩的时候又有些拿捏不准。
“你到底想说什么?”纪浩禹的心中略有几分不愉,跟过去在明乐身后站定。
明乐回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这一个笑容极为明朗,映衬在夜色之下,将她脸上的好颜色渲染到了极致。
“临别在即,想必我这一去,咱们彼此之间就真的后会无期了,作为临别赠言,我可否请你为我解惑?”明乐道,笑意绵绵的看着他。
纪浩禹微愣,目光落在她明艳动人的脸庞之上却是沉默了下去。
“我也知道在这件事上的确是我强人所难了,可是这一步棋走下去,前途未卜,我总是不甘心的。”明乐道,目光诚恳的望着他,“荣王和苏皇后还有我母后之间的旧怨我想你是知道的,如今时过境迁,还是不方便透露吗?”
荣王三人之间的纠葛,涉及私人感情,苏皇后又是纪浩禹的生身母亲,要他在后背议论此事,明乐知道是在给他出难题。
可是这个疑问盘亘心间,一日不能要一个明白,她就永远拿捏不准纪千赫的极限在哪里,真要对垒起来,处处受制。
纪浩禹看着她眼中歉疚夹带着尴尬的神色,原本略有几分暗沉的心境倒是稍微缓和了下来。
“你怎么料定我就会知道?”他的唇角牵起一丝笑容,却没有马上松口。
“只冲着你和荣王之间对峙不决的关系。”明乐道,一语中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必要当面再耍什么心机手段。
如果纪浩禹不是对纪千赫的心思洞若观火,他和纪千赫之间也不会是如今这般的相处模式——
若即若离,表里不一。
“呵——”纪浩禹闻言,突然就笑了起来,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又是过了那么多年的旧事了,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说予你听就是了。”
他会这么痛快的应了,反而是叫明乐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