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雪雁道,心里一直告诉自己是她多心想的多了,可是左右犹豫之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妃,奴婢只是有些担心长平。”
明乐闻言,瞬间警觉起来,刚刚递到手边的杯子顿住,看向她道,“怎么了?可是——她和你说了什么了?”
昨日下午雪雁和长平饮酒的事情明乐是知道的,不过却没有深究,这会儿也不由的重视起来。
“那倒没有。”雪雁道,眉宇间始终带着几分烦乱之意,又再仔细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就是这次长安的事,王妃难道不觉得长平的反应很反常吗?自从在事发当场哭的晕死过去之后,这几日长平是不是平静的有些过了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我总觉得她的这个状态很不好,似乎后头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会不会——会不会——”
雪雁说着就先自顾的慌乱起来,猛地一把握住明乐的手,神色惶恐,“王妃,您说长平她会不会想不开?可别是要做什么傻事,奴婢觉得长安的事,她是不该就这么放下了的。”
明乐的神色一黯,唇角扬起的弧度就跟着带了几分苦涩。
雪雁所谓的所傻事,其实两人各自都是心里有数——
长平的性子坚韧,是决计不会为了这事儿去寻短见的,可她和长安的感情却是胜过一切。
如今长安没了,于她而言只怕就会成为存留在心一辈子的死结。
如果她哭了闹了也都还好,现在她这般平静之下,明乐其实很确定——
她的心里是另有计较。
她不会放任长安就这么白白殒命的,她不哭不闹就只能说明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甚至于连报仇的具体法子只怕都已经初具雏形的计划好了,此时她按兵不动,只能说明她在隐忍,在继积蓄力量。
对于长平的想法,从那晚在灵堂见过她之后明乐的心里就已经有了思量,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她怎么可能放下。”思及此处,明乐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王妃您是说——”雪雁闻言就越发的慌乱起来,几乎是语无伦次道,“这可怎么办?长平的性子倔,她要是定了心意的事,只怕是连您的劝告都不会听了,她这是要做什么?”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苏溪,但要追溯本源的话,此时长平心里真正记恨的人——
则应该是纪千赫。
如果不是为着寻找这个所谓的生身父亲,如果不是顾念着这一重血脉情义,长安怎么可能会栽在纪浩腾那么个草包身上?
再换而言之,若果不是有纪千赫的纵容和庇护,纪浩腾又怎么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人害命?
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纪千赫造成的。
“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不会让她乱来的。”明乐道,就势拍了拍雪雁的手背聊做安慰。
“可是想要叫长平歇了这份心思怕也困难,眼下的这个处境,奴婢是真怕她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来。”雪雁道,总归是掩不住心里的狂躁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