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江逾白打断,“这些都不用问,我都清楚。就问你27号,也就是昨天晚上和程嘉澜一起吃了晚饭,是吗?”
“是,在半厨房吃的。”
“几点吃完离开的?”
“七八点吧……我没注意。”他说着,想到什么,“哦!我手机里有消费记录,我查一查……啊,是七点四十九分,我支付完离开。然后我就送她回家了。”
“送到家了?”
“没有,她让我送到兰溪路附近的那个三号线的入口,说要坐地铁回去,不用让我送了。”张霖说着,又偷看了江逾白一眼,“我昨天……是不是应该把她送到家啊……这样她就不会失踪了……”
“以后不能再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了,知道了吗?”江逾白起身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到这里吧,我们去查一查地铁站的监控。”
“查地铁站的监控?她是在那里失踪的吗?”林科科跟在他身后,“可是地铁站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
“蠢。”江逾白敲了敲他脑袋,“她家就住在青盘区那一带,兰溪路那个站点距离她家就很近了,她如果要回家,根本没必要坐地铁,走个几百米就够了。如果坐地铁,就说明她去了别的地方。现在,去地铁站查一查监控,看她到底去了哪里。”
两人拿到搜查令后就当即赶了过去,那边的人也配合。他们七点五十这样从半厨房出来,到兰溪路的地铁站大概要十几分钟。于是他们让人调出了昨天八点之后的记录,一路排查,终于还是江逾白经验老道,在角落的一个监控里看到张霖八点零七分把人送到站,看着她进去后,才把车开走。不过车子走了没一会儿,她人又出来了,朝着兰溪路的东边方向的路口走去了。
“事情简单了点,她是在地铁站到家里这条路上发生事情的。”他领着林科科出来,“你回去把那段路的监控都给我找出来。”
青盘区本就是鱼龙混杂,属于贫民区。那边的街巷小道也多,有些地方的监控早就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的,则根本没有监控。林科科废了老大力,才确定她基本走的是哪一条路。第二天早上,他们一行人,就专门沿着那条路找过去,却是一无所获。
监控和实地查找,都没有收获,江逾白坐在办公桌前,把两个姑娘的案子中的线索都放在了一起,终于找到了个共同点。
第一位失踪者陆漾,独居在这个城市,人际关系也一般,失踪后还是公司的人发现的。但是公司也是在她连着两天没上班了,人又联系不上的情况下,才派人去她家看看,一问房东才知道人两天都没回来了。要知道,她两天前还在朋友圈发了图说是在半厨房吃饭。只是和谁吃饭,却是没人知道。
如果说她是那天就开始失踪的话,那两人失踪当天,都是在半厨房吃的晚饭。
他拿了打印的两张照片,立刻动身去了半厨房。路上,他想着就这么冒冒然过去,傅桃燃不一定在店里,于是从通讯录里翻出她的号码,搓了搓手心,便拨了过去。
不过……响了两声后,就直接被挂断了。
傅桃燃正在半厨房后院的花廊下休息,手边放着的是今天份的早茶,脸上还盖了一本书。书是英文原版,其他人都以为她在看什么高深的书,其实这书名如果翻译过来,大家估摸着都要会心一笑了。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她一看不是存下的号码,自然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而后她朦朦胧胧又休息了小半钟后,便听有人在叫她:“傅小姐?”
嗯?她还泛着困,自然不愿意被吵醒,有人叫也只是翻了个身。只是翻身之后,脸上盖的书便落到了地上。旁边男人轻笑,弯下腰去捡书,却意外看到了点点外露的春/色。
虽说现在还是春天,不过也是到了春天的尾巴了,春夏交接,傅桃燃又是怕热的,衣衫穿得本就不多,躺在躺椅上后,领口便歪歪斜斜,漏了小片春/光出来。
江逾白摸了摸鼻子,还是很正人君子地把书本盖到了她的领口。
傅桃燃已然睁开了眼睛。先不说书怎么跑她胸口了,关键是……他的手怎么跑自己这边来了?
用力拍开了他的手,她猛然坐起,理了理领口,眼中还带着起床气,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半厨房的搜查令江逾白清楚知道自然是弄不到的,不过来时他就没打算搜查什么,只是找她再问问当日的情况。哪想她在里面休息,不见人。于是只好拿出警/官/证,要求了服务生配合,他才混进了后院。
他自然不会供出人家小姑娘,只说:“傅小姐,最近有两名女性,在你们店里用完晚餐当晚就失踪了,所以想来问一问,在她们就餐当晚,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
躺椅旁边便有连廊上的长椅,他毫不客气坐下,把那两位姑娘的照片递给了她。
傅桃燃还是接过了照片,纵然心情不好,不过那好歹是关系到两个人性命的事情,她收敛了起床气,看起了照片。
她记性好,第一张照片上的女的,她确定自己没见过,第二张的,倒是有印象。
“这个,那天和一小开在吃饭,吃到一半,这女的前男友来了。小开见她还和前男友有联系,就先结账走人了。那女的也就只能跟前男友先回去了。”她说着,把照片递给了他。江逾白一看,她说的正是第一个失踪者陆漾。
“那天他们闹出的动静还蛮大的,我们这儿没有监控,不过我看当时前台小妹妹偷偷录了个小视频,你可以去她那里问问看视频还在不在。”
这趟没有白来,一下子知道这些后,情况也有些明朗了。江逾白起身道谢,准备离开。哪想傅桃燃却抬脚轻轻蹭了蹭他的衣裤,“江逾白。”
这一蹭,又一声,他转过身时,都不自觉握紧了手心。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她咋然问起,他眼前又浮现了刚才那一抹春/色,于是表情便不自然起来了,但是嘴上还是要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她晃了晃手指,“一般你们男人说,我什么也没看到,就是说,我该看的都看到了。那你全都看到了?”
“那如果我说,我只是无意中看到一点呢?”见她都直说了,他也只能承认。
“你这好像说的……还有点遗憾啊?”她说着,又解开了两颗扣子,“那你现在都看到了?”
这还不都看到吗……她这完全不按照常理来啊。他屏住呼吸,只觉得鼻腔发烫,全身都在隐隐发烫。
江逾白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转过身去,可是眼睛和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就盯着眼前白花花一片……他自诩绅士,如果换个人脱干净了放他面前他可能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变成傅桃燃……好像就不那么受自己控制了。
“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她看着他那已经泛红的耳朵,微微探口气,又扣回了扣子,而后打了个响指。
江逾白正想着为自己正声呢,结果又是头脑发昏,心口砰砰跳,再睁开眼睛,他又坐回到了位置上。
又、又回到了一分钟前了。他脑子快速转动,想着这时候,他该说什么了?
啊……是要告辞了。
他连忙起身,照着之前说的内容,一字不差重新说了一遍:“那今天就打扰了,谢谢傅小姐的配合。”
这一回她没有蹭自己的裤脚,也没有再叫他。不过他自己走了几步后又回过了身,眼神挪向了她手边的那本书,说道:“傅小姐喜欢《五十度灰》这一类的书吗?我有个朋友专门有收集同类书的爱好,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要一份书单。”
他说着,自以为将回一军,也没等到傅桃燃回应,便出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