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满坚持了一会儿,感觉束缚得要命。再不动动,她就真要昏过去。于是假装终于清醒地嘤咛一声,正要睁开眼睛……
周公子没憋住,抬手就一巴掌顺手打在她的屁股上。
郭满:“……”
双喜双叶眼睁睁看看自家主子被姑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巴掌,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周博雅就在一旁这般冷眼瞧着,他今儿到想看看,小丫头片子到底什么时候憋不住。周公子眯着眼心里恨恨的,叫你吓唬人,该!
郭满保持不变的姿势趴在那儿欲哭无泪,我滴娘,胳膊都要麻了。不过这时候就是再麻也肯定是装死的,谁睁眼睛谁傻瓜,郭满硬撑着厚脸皮就不睁眼。
周公子见状又好笑又生气,最后还是心软,替她摆弄了个舒适的姿势。
双叶手拄在唇下,作势咳了一声:“奴婢想着,今儿这天这么热。日头当空的,出去走一遭就能晒掉一层皮,少奶奶约莫是中了暑。”
“应当是的,”双喜拧着两条小细眉,悄咪咪地瞥着周博雅的脸色,绞尽脑汁地替郭满描补。生怕一会儿谢府的府医来了,张嘴就说自家姑娘身子骨没事,那岂不是丢了大人?“又在露台上站了半个时辰,自然头昏目眩。”
周博雅忍不住嗤笑,这两丫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行了,你们奶奶我在这儿守着,出去瞧瞧府医可来了。”
双喜双叶就当没听懂这话,麻溜地爬起来去屋外守着。
站了没一会儿,杨嬷嬷领着谢府的府医匆匆赶来。前院谢家老封君也听闻这事儿,为表歉意,打发了大儿媳妇,也就是国公夫人带她来看望郭满。
周博雅听到脚步声,立即摘下床帐。
帐子刚放下来,国公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话传到老封君耳中,作为谢家主母,王氏自然也听说了内情。委实尴尬,更尴尬的是这人还是她前女婿。
“小周大人见谅,思思被国公惯坏了,行事难免任性了些。”国公夫人虽说心里可惜丢了周博雅这个女婿,但和离已成事实,她心里自然拎得很清。不过拎得清是一回事,膈应还是另一回事。于是说话颇有些阴阳怪气,“她这丫头素来没什么坏心眼,想来你也知道。今日所做失礼之处,还望小周大人看着往日情分上,莫要与她多计较。”
周博雅没接这话,淡淡笑了笑,起身让府医。
府医坐下,双叶将郭满的手腕拿出来。
“小周夫人这是怎么了?”
周博雅没说怎么,且等着府医诊断。
府医这一探,心里就不住地摇头。要说这周府的少奶奶,身子骨是真差得可以。但非要说什么大的病状,其实也没有。于是号了脉便给了个笼统的脉案:累的,劳累。
国公夫人其实本是盼着府医能给个别的脉案,好叫她在老太太那边好交代些。可府医话都出说口,妥妥是思思任性才闹出这事儿。她又往帐子边上凑了些,隐约能看清帐中郭满确实形容狼狈,心里头忍不住骂了自己心头肉一句不懂事儿。
于是叹了口气:“累到小周夫人,是我府上招待不周。”
今儿闹得这一场,周博雅心里早已不舒坦了。此时神色淡淡便也没说场面话,顺着王氏道歉的话便提出了先行告辞。
王氏听这话就是一愣,心里有些难堪:“可这宴席还未结束,不若等散席?”
“不了,”周公子拱手道,“多谢国公夫人好意。内子身体不适,留下也不方便。博雅已经与国公爷打过招呼,这就告辞。”
强留也不好看,寿宴讲究个喜气,思思这回逃不了惹老封君的厌了。
王氏命贴身的嬷嬷代为相送,又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送与周府。虽没有直说,但该有的致歉态度都一点不含糊,倒是叫人不好再计较。
夜里散席,谢思思便被松鹤院的嬷嬷给请了去。
王氏就怕这个,思思还小,又是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难免单纯不懂事儿。老太太怎地就不能软和一回?顾不上已经歇下了,她披上衣裳就匆匆赶去松鹤院替女儿求情。奈何谢家老封君今日格外恼怒,谁劝都无用。
谢国公来也被拖了来,不过与王氏一样,被杨嬷嬷拦在了门外。
谢思思心里不服,梗着脖子不认错。
折腾得整个府邸都惊动了,都来替她求情。谢老太太一口气噎在了嗓子口,连声地叱骂这些不肖子孙:“你们就惯着吧!尽管惯着!总有一天,叫她吃了大亏!”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气哼哼地回了里屋。
“往后谢四的事儿莫来寻老身,老身绝不再管!”
谢家这边鸡飞狗跳,周家西风园这边,郭满跟周公子又对上了。此时她插着腰就这么大大剌剌地站在浴桶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程光瓦亮。浴桶里周公子浑身僵硬,恨不得化身一尊玉石雕像。他是起身也不是,干坐着也不是,羞窘难分。
周公子被她磨得没脾气,“……为夫沐浴,有甚么好看的?”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周公子的本钱, 无疑是十分令人满意的。
郭满故意拿眼睛上下扫,叉腰还带垫脚的,周博雅越局促她越来劲, 要多坏心眼有多坏心眼。周公子扶额, 他这小媳妇到底哪个教坏的?瞧那贼溜溜的小表情,瞧那猥琐的小动作,比纨绔子还纨绔。周公子被她逼得没办法,想着反正坐着也是看站着也是看,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鼻腔里忽地哼了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哗一下站起来。然后出手如电, 一把捂住郭满的大眼睛。
冷不丁眼前就是一黑,郭满一下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脸红红的周美人居然会反抗?
清冽的香气从鼻尖传来,郭满当即脚往后头蹬,屁股撅着往后退。
眼看着就要挣开,腰上突然多了一挑胳膊。周公子也算被这小丫头片子给练出来,稍微有点小苗头他就能猜到她要使什么坏, 于是眼疾手快地将人给夹在了身体和胳膊之中。
郭满:“……”
郭满那点小力气, 这么点的小身板, 也就够她就横那么一会儿。然后她就跟被拎住了后脖子的小狗似的被周公子整个儿提留了起来,脚都离了地。
再然后, 就这么被夹着一把丢去屏风外头。
地上铺了地毯, 当然没摔着, 况且屁股着地, 屁股肉厚,不疼不痒。以为他这样,她便会认输?太小瞧她了吧!
于是郭满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小溜又跑回去。
刚穿过屏风,周公子已然穿好了亵衣,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
墨发鬓角尾梢染湿,显得他肤质润得仿佛雨过的花瓣。水没擦,亵衣有些透的贴在身上。他的亵衣是那最轻薄的杭绸,此时这般贴着周公子本人恍然不觉,逆光站在浴桶边,眼眸深邃如夜空。明亮的烛光从背后照过来,肌理优美,惑人犯罪。
“满满啊,”周公子眼神有些危险,浅浅勾起嘴角温和地笑,“过来,告诉为夫,谁教的你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