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已是饭点,刚才那个和陈淮打过招呼的老兵已经整好饭菜,热情的招呼陈淮和林简一起就餐,旁边几个明显不相识的士兵也是乐呵的很,兴奋之意现于脸上。
“咱这里可是中印边界的第一险哨所,你怎么会跑到咱这里来?”
“第一险?”林简重复一遍,她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能够攀爬到第一险的山顶。要是她提前知道实情有了心理负担,兴许就坚持不到山顶了。
“对啊,我们俗称它为好望角,够贴切吧?”
“好望角?”林简继续重复,脸上依旧错愕。
“往三楼哨所一站,什么都逃不过咱的法眼,好望角名至实归。对了,你从哪里过来的?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有个看着面相最为稚嫩的士兵热络追问林简起来。
“我从杭州过来的,之前做文物修复工作,不过刚辞职不久,我跟着陈淮过来的。”林简耐心应道。
那个士兵本来还有满满的问题要问,被老兵瞪了一眼就很自觉的低头扒饭去了,不过神情间还是挺兴奋的。
“我们这里一年到头都难得见着个陌生人,要是春冬时节大雪封山了我们在这里一呆就差不多要四五个月。他本来就是话唠,看到你新鲜好奇的很话就多了,你别见怪。”老兵和林简解释起来。
“没事。”林简吃了口米饭,完全是夹生的,这里海拔太高,估计才烧到六七十度的水温沸点就到了,菜也是一样,完全没烧熟,但是大家伙显然都已经习以为常,这样恶劣的生存条件,能够靠肩背扛到这来的任何物资都是来之不易。
烧的菜近乎水煮,林简就着夹生不熟的白米饭,默默吃完了碗里的米饭,一粒不剩。
吃完午饭后,陈淮和她就返程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经过那段险峻到近乎垂直的路段时,林简走得无比小心,下来后才发现手上不知何时被割了好几个口子。她是空手行走都已经难如登天,不知道那些肩扛重物的哨兵都是怎么上去的。
从山上翻下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林简脑袋胀痛欲裂,脸色煞白。
这种环境,普通人呆上一天半天就会要了半条命,更遑论在这种条件下准确无误的执行任务。
陈淮开回到派出所的路上,他的车技其实已经开得很稳了,林简还是吐了两次,中午吃下去的那点夹生饭吐得一干二净。是高反引起的连锁症状。
晚上回到所里后,林简已经奄奄一息。老濮特意给她熬了白粥,林简喝了半碗后才觉得捡回半条命,不过整个人依旧还是挺虚弱的。
陈淮临睡前来看过她,特意给她泡了杯藏红花让她喝下去。
“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他探了下她的额头,开口说道。
“嗯。”她昏沉沉应了一声,很快入睡。
昨天徒手翻山加上高反和晕车症状在身,林简体力虚乏,一觉醒来都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下时间,没想到都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睡得这么沉,怎么都没人来喊她?
林简心里莫名慌乱,嗖得一下起来,火速洗漱出来,都没看到什么人走动,她直接去了办公室那边,就见着何腾龙他们三个坐在位置上处理公务,难得严谨认真,不复之前的吊儿郎当混日子。
“陈淮和喜报呢?”林简隐有焦灼。
“陈队带喜报去局里了,说有事要办。”何腾龙看出林简明显焦灼,安慰起来。
还好,只是去局里而已。想必就是他自己之前说的去向上级申请增援人手。
至少不是今天。
林简莫名舒了口气。
“他们几时回来?”
“去局里开会应该快的,半天左右吧。”张耀祖应道。
林简这一天下来都心不在焉。
被董绪摔坏的手机还没去修,幸好她还记着王汇康的手机号码,之前用陈淮的手机号码给王汇康打过一次电话,让他万一有急事的话可以打陈淮的号码。
陈淮都没有提起过王汇康有打过电话,想必自从自己离开后,林疆最近一切安好。
林简也不好意思问何腾龙他们借手机,其实她也没什么事紧急到要和陈淮在电话里说。
可是中午过后,陈淮和喜报还是没有回来。
该不会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又或者是情况有变,行动提前了?
后半天,林简胡思乱想,莫名煎熬。
仔细想来,这次回来之后,她还是第一天全天没见着陈淮的身影,莫名就七上八下。
心神不宁。
陈淮和姚喜报是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
彼时林简搬了张椅子,眼巴巴的坐在大路口子上,看着远处的大路上有尘灰飞起,她一直隐隐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林简,你怎么坐这里等我们呀?”喜报刚下车就一脸错愕的问道。
“我闲得蛋。疼没事干。”林简发了句牢骚,是说给陈淮听的。
“本来可以早几个小时回来的,陈队说你喜欢吃甜品,这不又特意开到县里,找了好多家店才给你买了奶油蛋糕。”喜报说时忽然从身后变出一个小蛋糕,递给林简后倒是识趣的先跑远了,就怕陈淮说他多嘴。
眼前的蛋糕无论是原材料还是包装,和她以前买的那些相比,明显粗制许多。
林简接过来,打开包装盒先吃了一口,蛋糕甜腻,腻到她鼻翼发酸。她心事重重地吃了两口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