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化煞目光冷冷地扫过“陆海”,却没伸手去握,只淡淡说了一句“幸会”,“时间不早了,我和师妹还要赶飞机。”
陌生帅哥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悬在空中的手,好像看不懂人眼色似的,继续道:“焰焰不怎么出远门,听说东北那么冷,我就怕她冻坏了,还说去小村子,现在旅游业多乱呀,我怎么能放得下心,所以啊,我偷偷买了同一班的票,跟你们一起去!”
林小酒看到沈化煞的眉角狠狠一跳,似乎是在压抑着火气,“这一次,我们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的。”
“出差我就更要陪着了!她一个女孩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师兄您放心,我自费,不占公家便宜。”
“……”沈化煞,“你知道我们是去做什么吗?”
陌生帅哥:“只要跟焰焰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沈化煞大约是被恶心得说出不话,憋了半天,才问林小酒:“小师妹,你怎么说?”
林小酒心道:他不但知道是去做什么,而且还是主力,我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了。
“他不会妨碍我们的。”
沈化煞的目光从林小酒理所当然的表情,移到陌生帅哥依旧紧紧揽着林小酒的手上,冷冷撇下一句,“随你便吧。”
等人走了,林小酒才扒.开帅哥的手,眯了眯眼睛:“封寄海,你从哪儿搞来的身体?”
封寄海:“怎么样?”
林小酒围着瘦高帅哥转了一圈,发自内心地评价,“挺帅的。”
封寄海高兴了没一秒钟,又酸溜溜地问:“和我本身比呢,哪个更帅?”今天之前,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吃自己醋的骚操作,林小酒却没搭理他,只问:“不会是你从哪儿偷的尸体吧?”
封寄海含糊其辞:“放心,正规渠道。”
林小酒开始上.下.其.手摸.他的衣兜:“我跟你讲偷尸体是犯罪,你是怎么买的机票,身份证是不是从死者身上偷出来的,一会儿过安检的时候万一查出来——”
封寄海扣住林小酒的手,贴着她的耳朵暧昧道:“大庭广众的,不要这么着急,等到了那边……”
“等到了那边,直接把你推雪堆里。”林小酒接道,“免得被警察带走。”
封寄海:“……”
好在一行人都安全过了安检,并没有出现什么“已死亡人口”登机被检查出来的灵异事件,沈化煞原本打算找机会和林小酒聊一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可刚开了个“你今年才十九岁”的头,就被臭小子本尊截了胡,封寄海体贴地提醒飞机即将起飞,还是请大家入座,不要给空姐添麻烦。
三人坐的是头等舱,每侧两个位置,封寄海抢先坐在林小酒身边,而沈化煞这样自恃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当着空姐的面,和那个臭小子计较,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在等着那臭小子敢欺负自家小师妹,他便会当即施法咒死他,气压之低,连训练有素的空姐都不敢鼓足勇气和他说话,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先生您打算几点用餐‘的问题。
从京市飞东北的飞机,时间并不长,不过两小时左右,便已落地,但真正的目的地离机场又有相当一段距离,三人下了飞机之后,便直接上了沈化煞已经提前留在机场的车子。
林小酒忍不住问:“师兄啊,你还刻意留了车,多麻烦。”
沈化煞:“这里打不到车的。”
“那你家的司机呢?”要知道,东北是沈家的地盘,风水师,尤其是风水世家,虽算不上豪富,却也绝不缺钱,住庄园,配司机保姆佣人是标配,这些,原主小时候就有了概念,亲师兄沈化煞,和二师叔座下的小徒弟席廉贞,从来都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化煞没回答这个问题,只一边替林小酒将行李塞进后备箱,一边道:“不会有司机人愿意去的,不信你去问问。”
干坐了两个小时,林小酒还真的挺有兴趣舒舒筋骨,她眼光还算独到,轻易就能认出那些是来接人的家属,那些是混在停车库里趴活儿的黑车,叫住一个大叔,“师傅,嘎子岭去吗?”
那大叔看神经病似的看林小酒一眼,一口地道的东北腔,“去嘎子岭嘎哈啊?”
“……”林小酒,“旅游?”
“矮马!旅啥游啊?那破地方,又穷又偏,大巴车都不通,有啥好看的,你要是想去雪乡,市里有好多旅行社,都是正规旅游路线。”
“不想去开发过的地方。”
“矮马老妹儿,想看原生态也别去嘎子岭,”司机大叔压低声音,“那个地方,邪门!”
林小酒一连问了几个司机,都表示嘎子岭老邪门了,不能去不能去,给多少钱都不能去。
见沈化煞和封寄海已经差不多把行李收拾好了,林小酒也不再耽误时间,小快步跑了过去——东北就是东北,即便是地下停车场,通风口吹来的寒风,也已经能感受到零下二十几度的威力了,好在车子启动之后,空调渐渐焐热了身子,坐在林小酒身边的封寄海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事实上,封寄海现在的“身体”,比正常人的温度还要低一些,脸上也没有血色,好在在冰天雪地里,并不显得突兀,而坐在驾驶位开着车的沈化煞,不时通过后视镜看上几眼,脸色黑如锅底,“小陆是吧,我们去嘎子岭做什么,你知道吗?”
封寄海:“知道的,那边不干净,焰焰想去帮你的忙,我要保护焰焰。”
沈化煞被噎住,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也懂风水?敢问师从哪里?”
封寄海皮笑肉不笑:“不过略懂皮毛,不是‘名门正派’。”
林小酒安然在两人的□□味中稳如泰山地托腮看窗外,城市里已经失去了北方该有的豪放景色,高楼林立,车队粼粼,即便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可路面依旧是沥青的颜色,干干净净的,厚厚的融雪剂,扫清了道路,却也失去了冬日该有的味道。
等使出机场高速,出了城,走入乡间小路,才是真正的北国风光,万里雪飘,一片苍茫的白皑皑,仿佛路没有尽头,雪也没有尽头,人的心情也莫名跟着开阔起来,但再往前开,大雪封山,连路都没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车只能开到这里,我已经和村里人打过招呼,他们会赶马车来接我们。”沈化煞将车子停进山脚下的一间农家院里,几人刚下车,农家院里便走出几个穿着棉袄的男人,“沈大师,可把您给盼来了!”
林小酒第一反应是,原来北方人并不全是高大的,像自家师兄这样的“高富帅”也是少数,那几个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最高的还要比沈化煞和封寄海矮上一头,也因为穿得太厚,也看不出魁梧与否,但都统一地挂着黑眼圈,面色比封寄海还要苍白,却个个印堂发黑,一脸的倒霉相,只看他们的精气神,倒像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盛行的大烟鬼。
沈化煞点了点头,“这位是我师妹林依焰。”
几个男人打量着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却因着是沈家人带来的,都不敢轻视,恭恭敬敬打招呼:“林大师好!”
沈化煞不大情愿地看了封寄海一眼,“这位也是来帮忙的,叫做陆海。”
“哦哦,陆大师好,我叫田富贵,这是我弟弟,田二宝,那个是我侄子,田朝阳。俺们岭下村,田是大姓,村长叫俺们仨来接你们。“
几人简单打过招呼,沈化煞道:“雪滑,路上不好走,有些晚了,今天还赶得及进山吗?”
田富贵道:“今天恐怕不行了,山路不好走,再者,那‘玩意’夜里凶得很,俺们知道大师肯定不怕,但是,晚上咱这山里能有零下三十多度,能冻死人,还是先在这庄户院对付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