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丰京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靠着祁连山经年积雪和冰川融水的滋养、灌溉,成为水草丰美,物产丰富的好地方。这里曾是月氏人的家园,孕育出强大的月氏国,月氏极盛时期,连匈奴都要派单于之子为质。木铎单于将月氏人打跑后,这里就成了匈奴的天然牧场,为他们提供丰富的物资供给。
若能夺取河西,不仅能取得粮草马匹资源,还能与西域各国建立联系,倘若能说服他们一起合作东西夹击匈奴,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这样的功勋,还需要和什么亲!
“无恙正有此意。”魏无恙嘴角上扬,他已经多次率人去河西侦察,对那里的地形地貌烂熟于心。
“好!不愧是我天.朝好儿郎,我现在就派你上京请命,你把那匹汗血马骑走,让陛下好好看看。”赵破虏开怀大笑。
“谢将军!”魏无恙重重一顿。
赵破虏笑着摆手:“快去,快去,等你摆喜酒再谢我也不迟。”
魏无恙被他说得从头红到脖子,正想解释,却听郝贤大叫:“无恙,你可别忘了兄弟我,你能抱得美人归也有兄弟的一份功劳,听说小嫂有闭月羞花之貌,到时候你能让我好好看看吗?”
魏无恙唇角的笑容顿时淡了,忽然就不想解释了。
赵破虏一马鞭抽到郝贤身上,笑骂:“臭小子,你是皮痒还是哪里不痛快,居然敢窥觑无恙的东西,他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数?想要媳妇自己找,惦记别人的可没出息。”
郝贤一把扯住马鞭,嬉皮笑脸:“将军自己都没媳妇还好意思说属下?”
话音刚落,皮鞭打在肉上的“噗噗”声和“哎哟哎哟”呼痛声同时传来。魏无恙笑着上马,将两人抛在身后,迎着塞外冽风,奔向心心念念的女郎。
汗血马不愧为良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近二千里直道,日夜兼程,一天时间就跑到了。魏无恙进城时,大家都盯着他胯.下的宝马赞叹不已。
“这匹马真俊,从来没见过,莫不是西边养马场培育的新种?”
“就是,有这么好的马,咱们打匈奴就更有胜算了。”
他身下栗色大马好像听得懂人话似的,尾巴高高甩起,得意地打了响嚏。
魏无恙好笑地拍拍马颈,示意爱驹收敛。汗血马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步伐轻灵优雅,的确是马中美男子。
“快看,
那匹马流血了。”人群中传来惊呼。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马该不会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吧?”
听言,栗色大马将头偏到一边,又重又长地打了个响嚏,直喷得路边行人掩唇捂鼻,避让不及。
“马兄,你是绝世神驹,一生有缘得见者寥寥无几,你就不要跟凡夫俗子一般计较了。”魏无恙俯下身笑着在它耳边轻语。
栗色大马眨眨眼,安静下来。
惠帝听说魏无恙专程回来敬献宝马,龙颜大悦,对王卓低声说了几句就带上陆吾匆匆出了宫。
上林苑,一身劲装的青年正策马奔腾。那马有成年男子大半人高,通体栗色,油光水滑,体型健美。马上那人劲腰长腿,张力和爆发力十足,尽显男子气概,人马一体,疾驰如电,连惠帝和陆吾都忍不住喝彩。
随后而来的明月夫人更是心花怒放。三年不见,他更英武也更有气势了,剑眉星目,长身挺拔,真让人挪不开眼。
魏无恙跑了几圈便勒马下地给惠帝见礼。刘炽一把扶起他,笑问:“魏卿,这宝马从何而来?”
“陛下,这是无恙偶于河西所得,西域国称之为汗血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且非常耐渴,即使在沙漠高温下,一天也只需饮一次水,特别适合长途跋涉。”
刘炽大喜过望,失声道:“无恙,你去过河西?”
魏无恙颔首:“去过很多次,陛下若不嫌无恙聒噪,无恙想与陛下秉烛夜谈。”
刘炽高兴得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牵过缰绳欲翻身上马,却见明月夫人指着马颈娇呼:“陛下且慢,这马不祥,它在流血!”
大栗马偏过头,对着地面直喷气。
魏无恙知道爱驹脾气,赶紧解释:“陛下,汗血马皮肤较薄,奔跑时血液在身体里流动很容易被看到。另外,马的肩部和颈部容易出汗,一出汗往往先潮后湿,对于栗色毛的马,出汗后局部颜色会显得更加鲜艳,所以给人以“流血”的错觉。”
刘炽大奇,说道:“这真是天马呀,可曾取名?”
“还没有,专门等陛下赐名。”
“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此马快如疾风,迅如闪电,就叫蹑影吧。”
“蹑影神驹,你可愿意让我骑上一骑?”刘炽笑着跟蹑影打商量。
蹑影半弯着腿,刘炽轻轻一跨就越上马,骑了几个来回后他停在明月夫人面前伸手:“夫人,我带你御风。”
明月夫人正要说话,却听王卓报唱——
“临江翁主驾到。”
话毕,几双眼睛齐齐望向来人。
芳洲粉黛未施,一身绿罗裙,唇红齿白,大眼里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忧愁。
魏无恙听见自己腔子里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仿佛随时都要脱胸而出,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胸口。三年不见,她高了,瘦了,更美了,他居然不敢直视她。
芳洲不知道刘炽叫她来上林苑干甚么,乍见魏无恙,惊得瞪圆了一双美目。
“无……冠军侯,你怎么回来了?”
“冠军侯是回来给陛下献马的,”明月夫人挡住二人视线,笑着对芳洲说,“翁主,这么好看的马你还没见过吧?它叫汗血马,非常温和有灵性,听说翁主自小就和临江王遍游全国各地,想必骑马也不在话下吧,不如……?”
“夫人休得淘气。”刘炽下马打断了她的话。
陆吾和魏无恙也都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