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他长得好俊俏,劲腰长腿,孔武有力,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阳刚的美男子。”
“快看,他在看我们,还在朝我们笑呢,他的眼睛可真有神,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我才不喜欢劲腰呢,抱着硬邦邦的,跟石头没两样,哪有我家郎君肉乎乎的踩着舒服。还有,没事长那么长的腿干甚么,又不是踩高跷。”
说话的是个刚成亲的小媳妇,她的话引得先头那两个女郎涨红了面皮,把白泽那一船人笑得直揉肚子。
“对对对,要什么劲腰长腿,硬邦邦的还不如石头抱着舒服。”白泽同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怪叫。
芳洲正要发话,却听最年长的那位采莲女虎着脸骂道:“一个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等你们成亲娶妻再来说腰的事。”
众人被她骂得火大,却又不好发作,为了与她们打成一片,他们出来都是隐了身份的。
“不懂就别瞎叫唤,劲腰说明人家体力好精气足,此男极中之品,哪个女郎跟了他都得欲.仙.欲.死,我要是生个女儿,哭着喊着也要嫁给他。”
“咳咳咳……”
芳洲呛得小脸通红。她一直知道本朝民风开放,三月三还有“一夕之欢”的习俗,但没想到开放到如斯地步,已婚女子说起荤话来,简直油盐不忌,不输男子。
“你们看他的手,是不是特别大?”
采莲女越说越上瘾,众女郎顺着她的声音去看魏无恙的手,发现他的两只手掌果然挺大的。
这回她悄悄压低声音:“不瞒各位阿妹,我家君舅是医工,痴迷养生,对房中术颇有研究,所以我家郎君对此略懂一二。他常说手乃脏器之结,众穴之末,手掌越大的人,元气越足,那活儿也越大,小指过三关,人逢绝处也能生,等以后你们成婚了,记得没事多揉揉自己郎君的小指,百利无一害。”
“还有掌纹,掌上最靠近小指的地方有两三条横纹线,可以看得出男子那方面的强弱,一般粗长为壮,细小为弱;只有一条或没有的人,八成生不了孩子。还有些人的手掌软细,薄而无力,血色较白,说明气血不足,身体瘦弱,那活儿肯定不行。”
众女郎被她说得羞涩又好奇,芳洲不想听她们议论自己情郎,重重咳嗽一声,却根本止不住意犹未尽的追问:“还有吗,还有吗?
“当然有啦,元阳来自肝肾二器,肝开窍于目,眼睛是否有神,决定男子肾气是否充足。所以,当你们看到男人眼仁儿发亮,炯炯有神,就说明他的精元很足。”
“肾开窍于耳,如果男子耳大且饱满,就能断定他先天肾气足,那方面强悍的男人,不仅耳朵外形饱满丰厚,还能发出自然光泽,看起来既舒服又漂亮。”
没想到人体上藏着这么多秘密,众女郎如开窍般啧啧惊叹,纷纷拿这些标准去衡量魏无恙,结果引来阵阵此起彼伏的夸张尖叫,芳洲全身发烫,几要燃着,恨不能扎到水里凉快一下才好。
白泽一言不发,起身摇桨,眼见离岸边越来越近,同伴终于忍不住开口相询。
“阿泽,你想干甚么?”
“比试!”
他咬牙切齿,从小舟上跳下,健步蹚到魏无恙面前,皮笑肉不笑:“冠军侯,白泽想向你讨教,你敢不敢应战?”
魏无恙反剪着手,气定神闲:“比什么?”
“第一轮赛舟,第二轮闭气,第三轮再说。”
白泽觉得根本不需要第三轮,前面两轮就能让魏无恙面子里子一起掉光,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脸赖在王府不走。
“你明知道我生在北方,不习水性,而你从小在江水里泡大,以子之长比我之短,有失公允吧?”
白泽笑道得意:“连老天都帮我,强龙不压地头蛇,谁让你落到我的地界?”
“赌注是什么?”魏无恙闲闲发问。
“陛下只是说不干涉你和翁主的婚事,可没给你们赐婚,只要你一天没向大王下聘,我就有跟你公平竞争的资格。赌注就是翁主,谁赢了谁留下,输的那个滚蛋,永远不能靠近翁主半步。”
“腓腓心里有没有你,我不信你不清楚,你不过是在胡搅蛮缠,我大可不必理会。但是,”魏无恙话锋一转,“你毕竟救过她的性命,我就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记住,只此一次。”
这边的动静把芳洲那船人也吸引过来,听说他们要比试,大家也不采莲了,忙不迭找了最佳观赏位置,迫不及待地想看魏无恙一展雄风。
这个男子有种天生信服力,好像没什么能难倒他,一切尽在掌握,闲庭信步,不疾不徐。
“无恙,白泽有浪里白条的外号,你比不过他的,还是算了吧。”芳洲忧心忡忡。
魏无恙当众牵起她的手,刮了刮她翘挺的小鼻子,低低道:“只要腓腓答应事后给我奖励,我就一定不会输。”
“什么奖励?”
“我现在还没想好,待会儿再说。”魏无恙又刮了一下她的俏鼻,目光粘在她的红唇上久久不去。
芳洲不料他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大胆,俏脸羞得通红,正要娇嗔两句,那边白泽已经脸黑如墨,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魏无恙放开她朝小舟走去,芳洲红着脸回到众女郎之中,还没站稳就被众人团团围住。
“腓腓,那个美男子跟你是旧相识?”
“腓腓,他刚才是在吻你吗?他的吻技如何?”
“腓腓,他叫什么名字,可曾娶亲,可要纳妾?”
“腓腓,你倒是说句话啊!”
……
第一轮比试,从大泽东面到西面,以一个来回为限,谁先划到谁胜。白泽如一只敏捷的花豹,驾着扁舟率先冲了出去,反观魏无恙,小舟一直在原地打转,直把众女郎看得胆战心惊,好在他很快掌握了诀窍,稳稳控住小舟,紧紧追赶,二人差距越来越小,到了大泽西面,几乎持平。
白泽不忿又焦急,扬起兰桨重重往水中一击,溅起一人多高的水花,洒了对手满头满脸,魏无恙也不动怒,抹了抹脸,驾舟继续追赶,终于在终点反超,以微弱优势险胜。
众女郎高兴得欢呼起来,见他湿漉漉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愈发显得胸阔腰挺,无不好奇又向往地瞪大双眼。
芳洲急忙起身,奔到魏无恙身前,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挡住那些令她极不舒坦的目光。
“下一个不比闭气,换个别的吧。”
魏无恙看着她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