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亲国戚我也不会妥协的,你请便吧。”
吴复不为所动,薄唇里吐出的话字字无情。
“你还是不是人?他可是你的同胞!”
高阿朵简直难以置信。连草原上的狼群都知道不能丢弃同伴,怎么满口礼义廉耻的中原人连禽兽都不如?
“非吴某冷血,两害相权取其轻,小兄弟你放心去吧,我会替你向陛下请功的。”
“狗屁!”高阿朵忍不住爆粗口,“人都没了,要功劳有屁用!”
白泽急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吴复跟前:“使君,阿二不是一般庶人,请使君一定要救她啊!”
“阿大!”
芳洲大喝一声,阻止他往下说。她冷眼看了半天,觉得跟高阿朵比起来,吴复简直下乘又下作,她都羞于与这样的人为伍。她阿翁和无恙都与他有隙,落到他手上,不见得比落到高阿朵手上好。
而且,她觉得高阿朵未必会杀她,刚才有那么多机会,他要杀早杀了。
吴复难得来一回兴致:“哦?那你说说他怎么个不一般法?”
白泽心急如焚,早将芳洲的警告抛到九霄云外。听他如是问,眼里浮起亮光,连忙回禀。
“小人是从江陵人氏,阿二是我家王太子。”
哦,原来是刘康的女郎君。吴复马上坐直身子,鹰隼般的目光在芳洲全身上下巡弋,这才发现她虽然长着男儿面孔,操着男儿口音,却有一副地地道道的女儿身子。
芳洲虽个子不低,但她骨架小,身材纤细,跟男子站在一起,尤其是跟小山一样魁梧的高阿朵站在一起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想不到你也是个王子,”高阿朵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才装得倒挺像的,我就说你们中原人奸诈吧。话说回来,中原男人都像你这般又白又软又香吗?风一吹就能倒的王子,你临幸女人的时候要人帮忙吗?”
他的身子贴着她,混着青草和羊奶的气息喷到她的颈上,芳洲顿时生起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吴复没有立即发话,他在权衡利弊,思考芳洲到底值不值得救。
“小王子稍安勿躁,我们使君正在斟酌,稍后给你答复。使君,请借一步说话。”副将忽然开口。
吴复下车随他走到一旁,问道:“何事不能当众说?”
“使君,您难道忘了上面说的话了?”
吴复眉头皱得死紧,怎么也忆不起那人说过哪些关于临江翁主的话。他废话太多,他只听关心的,不关心地一律掠过。
副将失笑:“卑职知道使君心中只有陛下,对其他的事不上心,所以卑职都替使君记着呢。”
“上面说这次设下的连环计保证让魏无恙有去无回,还说等他一倒,临江王父女就没了依靠,单于大王子喜爱临江翁主,将她送过去做个顺水人情再好不过。”
“唉,可惜了魏无恙!”吴复沉浸在前半句里。
“谁让他老是与使君过不去的,当初要不是他在陛下和太皇太后面前进言,使君也不会流落到这荒郊野岭,一待就是五年。他还总是在陛下面前告状,说使君行事阴狠,从无仁爱之心,不仅想将使君拉下马,还想败坏使君名声,其心可诛。”
吴复收起感慨,面上重新绷紧,冷冷道:“将临江翁主送给连日珠太便宜她了,我也要让她尝一尝当日她阿翁加在我身上的耻辱,先留着她,我有大用途。”
“使君英明。”
二人商量好回到车前,吴复对高阿朵说道:“我同意跟你交换,你先放了我们的王子。”
“那可不行,你们中原人太狡猾,你先放了他们再说。”
高阿朵根本不买账。
吴复面沉如水,挥了挥手,兵士将手中桎梏松开,孩子们拖着长长的铁链争先恐后地朝自己族人跑去。
高阿朵心情大好,手放在芳洲翘臀上摩挲,视线锁住她的胸,笑得狷狂。
“你这翘臀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好想扒了裤子看看是不是跟你的颈子一样白。本王子御女无数,还没睡过男人,真想听听中原男子叫起来跟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第43章
高阿朵并不避讳在场诸人,动作愈发轻佻,话语也更加下流,他看到叫阿大的少年红了眼眶,攥紧拳头,他还看到汉人士兵面露不忿、蠢蠢欲动,他甚至看到冷血吴复皱起了眉头。
这一切正是他想要的,他满意勾唇,得意至极。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制敌之道攻心为上,有勇无谋最下品,所以争强好狠的连日珠之流一直为他所不屑。
吴复用匈奴孩童羞辱他,他就用中原王子还击,而且比他更狠更彻底。他要让他们知道,匈奴才是这世上最优秀最强大的民族,汉人,不论男女,不分贵贱,只能臣服在他们身下,受他们驱使跟摆布。
“呵呵呵……”
一阵极淡漠又极清晰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高阿朵不悦地箍紧芳洲脖子,难以相信这个时候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笑什么?”他瞪她。
“除了你,我还能笑什么?”身前之人不受他怒气影响,淡淡出声。
这个小矮子居然敢嘲笑他?
高阿朵的黑眸再次落到芳洲身上,瘦削的肩,细腰细胳膊细腿,笔挺的小身板,作为男人,不管体力还是智慧,他都以绝对优势碾压,他凭什么不恐惧?
“不自量力,自身都难保,还有功夫笑话我?”
高阿朵嗤之以鼻,装模作样、口是心非的汉人他见得多了。小矮子肯定是故弄玄虚,想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