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她怀疑单棋的说辞。

“那是因为我将你送给我的药剂给了她。”一旁的千卓茵忽然开口道，随后歉意道，“对不起。”

“嗯？”

“你的药剂很管用，它将棋棋身上常年累积在体内的死亡之气都驱散了。”

千卓茵遇到单棋的时候，对方频临死亡，而且被死亡之气侵蚀成了一个双颊凹凸进去，瘦骨嶙峋的女人，压根就看不出对方和自己哪里相似。

也许是因为心善？

也许是因为那分隔不开的血缘关系？

当时千卓茵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也不想就将东方明惠临别时赠送给她，百般提醒过是救命药剂的东西给了一个陌生人，一个眼中只有痛苦和恨意的人。

东方明惠想起那日卓茵沾染了死亡之气时，对方破釜沉舟似的一砍，原来是因为药剂给了别人的缘故，而当时，千卓茵就像是被迷了心智一样，对七姐对她都抱着很强的敌意，自然不会告诉她药剂的去向了。

“所以是三次。”

“喂，你别得寸进尺。”单棋怒目相视。

“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他们想要七姐也得掂量一番，七姐怎么可能被他们抓到？”东方明惠对自己没信心，所以她很是听话的在千家不出门，但她对千婉玉有足够的信心，她觉得这世界上七姐无所不能，七姐已是快接近灵尊级的暗系灵师。一般的死亡灵师撞在七姐手中只有一个死。

除非，除非那人出现。

想起那人的强大，东方明惠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如果七姐和那人对上……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不至于吧。”

“什么？”

“对了，单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她飞快的从空间内将之前所绘的一副画给找了出来，铺在单棋的眼前，一脸急切道，“你帮我看看，这人眼熟不眼熟？”

画中男子有着一双爱笑的眼，眼角微弯起来 ，还能看到眼中的几分笑意，嘴角若有若无的微勾，本是一个非常帅气阳光的男子，可东方明惠每次看到这幅素描，还是觉得无法忍受，甚至下意识就去畏惧他。

她是依照对方揭了香君护心鳞的那个最为强烈的画面感绘画出来的，对方在笑，他是一个恶魔，不是天使。

单棋认真端详了片刻，忍不住皱起了眉，“好像……”

东方明惠紧张的盯着她，追问道，“好像什么？”

千卓茵没出声，一脸困惑的看着那图，“明惠，这人是什么人，我好像也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见过！！！”

“我也觉得很是眼熟。”单棋认真的思索了片刻，伸出手盖住了那幅画眼睛下面，只露出那人的一双笑眼来，“这样看似乎就更像了。”

“你们到底在哪里见过！”

两对姐妹花同时敲了敲脑袋，“让我好好想一下。”

东方明惠也不敢催催，只是一颗心跟着她们提醒吊胆的，似乎就等着她们宣判。

倒是一直在魂海中没出声的猪仙草提醒道，“她们都在梦都城，若是当真见过这人，就说明他来过梦都城，靠近过千家。你要小心了。”

“我担心七姐。”

“先担心好你自己吧。”

东方明惠轻摇头，若是往日她肯定不担心，但梦先知为何突然送一截手指骨给她，而那个骨骼中的黑色东西，七姐身上也有，这说明了什么？

“看来我什么时候得去一趟梦家。”

“你疯了？”小色一怒之下溜出了一截蔓藤，狠狠的抽打了她的手腕，弄出了一道红痕，“知道梦若羽为何要抓你？梦先知肯定知道什么，他在打你的主意，你这等同于羊入虎口。”

“我知道。”

“……”小色被气的忽然就没了脾气。

“啊，我想起来了。”千卓茵激动的指着那张画，道，“这人，这人，他来过我们千家，当时还是爹爹接待的。”

“什么时候？”

“是千家后山传承消失后的一段时间了吧。”千卓茵也不太记得了，这些年她过得有些浑浑噩噩，当时也仅仅是随意的一瞥，所以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若非单棋捂住了那人的脸，露出一双眼睛来，恐怕她也是想不起来的。

“所以你爹应该是见过他的，知道他是什么人。”东方明惠本想拿着画卷直接去找千子杭，随即想到对方魂海中被下了禁制，恐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顿时像个泄气的皮球。

单棋还是死皱着眉，她就觉得那双眼特别的眼熟，可任由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那人是谁来。

东方明惠见她还在努力的转圈圈，持续了片刻，“我先进去看看二姨，卓茵，你别打扰她，让她好好想想。”

千卓茵见她要走，立即追上去，“明惠。”

“嗯？”

“我，我我，就想和你们说对不起。”千卓茵说着又垂下了头。

东方明惠见了忍不住伸出手来拥抱了她一下，能够看到对方还活着真好，她轻拍了拍对方，“卓茵，你该为自己活。”

千卓茵看着她将门关上，眼中闪过茫然，喃喃重复道，“为自己活？”

——

千家后山第四峰上空的天一直都是乌云密布，说是会有倾盆大雨，结果却半滴雨水都没下来，这样的境况一直持续了将近十日，可把除灵师工会的一群人给惊的夜半不能眠，他们对于千婉玉这次的晋级有很多不同的意见。

有人觉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也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好事就是遇到那些难缠的死亡灵师，只要千婉玉出马，马到成功。当然也有中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