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朝她靠近,手指搭在蛋糕盒提手上,不知是从哪里拨了一下,提起来的时候蛋糕盒被完整地揭开了,但蛋糕还留在她手上。
他手里只有一个包装盒。
“……”
程迟从蛋糕侧抽了根叉子出来,叉在蛋糕一侧,很不讲理的模样:“吃吧。”
“我真的不要。”她手又往前伸了伸。
他状似无奈地一耸肩,走到她身侧,左手把蛋糕拿了起来,却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换到右手,再悄悄把蛋糕放在她桌上。
她一转身,发现刚刚交出去的蛋糕又回到了原点。
就像是土耳其冰激凌,她是顾客,他是售卖者,她被他耍得团团转,怎么样都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吃一口啊——”他撑在她桌沿,“特意给你买的。”
“给我买这个做什么?”
“上个星期答应了你的啊,”他舔舔唇,唇角没什么情绪地抬了抬,“我说好处很多,不止这一个。”
她怔了一下。
好像上周五,他说他可以保护她,让她不会被人欺负。
他话里有话,似乎说的是不止给她东西吃,还可以……帮她报仇。
可她又没有认他做哥哥。
她坐在那里,一时也没动作。
后面的邓昊喊:“我也想吃蛋糕啊哥!”
阮音书想着既然她也没吃,那程迟可以顺便把蛋糕给想吃的邓昊了。
程迟手撑着后排桌子边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想想吧。”
邓昊:“……敲里吗!”
邓昊吃瘪的场景太惨太喜感,她没崩住,忽的笑出了声。
程迟定头看她一眼,声调里透着隐隐放松:“……笑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感觉心情也不像刚刚那么沉重了,忍不住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要笑不笑地反问:“谢邓昊还是谢我?”
她没来得及回答,上课了。
下午一共三节课,上完一节物理和语文,剩下一节是自习课。
程迟被人喊出去做什么,班上大多数人在做作业,偶尔遇到不会写的题小声讨论着。
班上维持着偶尔有细小响动的安静。
一班气氛好,李初瓷遇到一道不会写的选择题,挪到阮音书耳边:“嗳,你这题选的什么?怎么做的?”
阮音书看了一眼:“选的c,ab是缺少主语,d是句意重复。”
李初瓷点头,笔梢挪动在括号里填了个c,又举着笔杆小声问:“,你今天中午……到底怎么回事啊?”
阮音书已经恢复过来一些了,看到现在也没人关注着她,便小声开口道。
“今天考试遇到一个人,把我笔都掰断了,害我没法考试还被监考老师看到。”
“啊?!这也太有病了吧!”
“不止,他最后还把墨水滴在我条形码上,我争分夺秒做的那半张卷子也没用了,我白考了。”
……
学校天台。
邓昊和邱天几个人叼着根烟,围在石桌边打牌。
“飞机!”
“我他妈还火箭呢!”
天台上参差着各种各样的庞大管道,为了保护管道,学校在上面绕了几层软垫,坐起来倒也舒服。
程迟就坐在门边,手拢着火机点燃唇边的烟。
雨停后,头顶的云蓝得不带杂质,风捎着茉莉清香拂过,烟雾被袭得四散,散开后显出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眯着眼抽了两口,他听到外面的楼梯间里有说话声传来。
他不是有意想听,因为天台门半掩着,楼梯间又空旷,稍微一点响动都被无限放大传来。
他掸了掸眼尾,正要起身,听到一些熟悉词汇。
“我特么哪知道她这么不经吓啊,一开始只是看不爽她假清高,所以想让她对我服个软,求我借支笔什么的,谁知道她心理素质这么差,一回去就开始哭。”
“人家年级第一呢,一直被当国宝似的珍惜着,肯定很少被人整吧,所以才那样。”
“哪样?教室里又没监控,我掰断她笔的时候也没人,根本没人知道是我干的,结果她倒好,没证据还一副想跟我理论的样子。再说了,我不就是把她条形码弄坏了她白考了吗,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她阮音书成绩这么好,这次考砸了老师随便给个内部晋级名额还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