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抹完,程迟目光从伤处轻轻晃开,眼神蔓延到她小巧粉嫩的唇珠上。
他喉结不自知滚了滚,想到之前那个未完成的吻,眼底情绪翻腾。
阮音书攥着衣角,感觉是不是大事不妙,甚至在心里计划着:他如果生气打我,我就跑。
下一秒,理智掌控身体,却没有掌控住思维。
程迟别开脸,声音沙哑,压抑又克制。
“涂了药,不能亲了。”
阮音书:“……”
她蓦然后退两步,耳根一下子烧得通红:“你又在想什么啊!”
“没想什么啊,”程迟笑了声,忽而又道,“阮阮,我要走了。”
她木了一下。
“马上要跟院长去一个什么研讨会,过几个星期才能回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垃圾研讨会,能开那么久。
阮音书失语,心想你说的这么沉重,我以为你要走十年呢。
程迟把药装进盒子里,想说的话在喉咙口滚了很久,还是没讲出来。
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把药留给她。
“一天两次,搽到红肿消了为止,”他抬了抬眉,“回来我要验收的。”
一语双关,这话说的堂堂正正又暧昧,她还没来得及骂醒他,他就已经招手先走了。
“行了,我得抓紧时间了,院长在机场等我一个钟头了。”
“……”
所以这么重要的时间,他拿去买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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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迟去往学术研讨后,没读大学而改去给家里做生意的邓昊,也没有活跃在a大和s大之间了。
生活变得难得地清静起来,却好像少了点什么。
文体周来临,大家为了各种讲座跑断腿攒学分,阮音书当然也不例外,选了自己感兴趣的一些讲座报名。
室友乔亦溪看到了,笑着开始数:“音书,你看你报的这些,几乎都是中文系的文学讲座啊,你这么喜欢搞语文?”
被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过来:“我报了很多语文有关的吗?”
“是啊,什么古典文学、成语妙意、古诗词赏析……你看看,你哪有点金融系接班人的样子?”乔亦溪玩笑道。
阮音书拿过自己的手机数了一下,自己只报了一个金融系主办的讲座,还是因为觉得这个是自己的专业,听一下比较好。
而报的语文那些,纯属自己的兴趣爱好。
另一个室友也说:“我第一眼见音书也觉得不像学金融的呢,那种气质,比较像主攻文学的气质小姐姐,不像我们沾满商人的铜臭味哈哈哈哈。”
乔亦溪:“说真的啊,我也觉得,音书你为什么报金融系?”
她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答:“金融系是a大最好的专业呀。”
“那肯定了,”乔亦溪过了会又问,“就这吗?”
“嗯。”
“我还以为是你喜欢金融呢,毕竟就你这个成绩,学什么都很好。我也认识一个男生,高考成绩很高,但他没有报金融,报了个自己喜欢的建筑。”
另一个室友也接话:“那还是明智的,学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多痛苦啊,喜欢的就不一样,又轻松又容易做出成绩来。”
“没有喜欢的专业吗?”
乔亦溪替她接口:“你说她不喜欢语文我都不信,我之前去她家玩,发现她自己房间的展示柜里只有语文奖杯,剩下的奖杯奖状都在抽屉里。”
乔亦溪说是无心,阮音书听着,却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她已经学了几个月的金融了,说起来也就那样,和以前学习差不多,毕竟她一贯自律,干什么都认真。
可是好像真的,只有在学语文的时候,她是整个人发自内心会觉得高兴。
逐物杯那一次错失冠军,她也没有像福贤他们那样崩溃,只是觉得无奈,因为这在她心里也并不特别重要。
而那次成语大赛从初赛到决赛再到拿奖,她被认可的心情都无比愉悦,占据了她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好像明白了。
从网上买了一些中文系的书来读,阮音书果然感受到了和学习金融全然不同的感觉,那种敏锐的愉悦与生俱来,好像此刻脚下的,才是她真正要走的路。
路还没走太远,她现在重新换航线,似乎也还来得及。
她忙着啃自己新买来的文学专业书的时候,时间也一点点溜走,圣诞如期而至。
下楼准备买晚餐的时候,看着门口的圣诞树,她才意识到,圣诞节来了。
这次的圣诞节来得好快,仿佛上个圣诞还是昨天。
上个圣诞……对了,她上个圣诞是怎么过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