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陆璇眸染冷色,盯着榻间动弹不得七皇子。
阁楼内上下都排着层层防御,外边更是安排了密密麻麻的杀手,想必是鸣凰馆自己本身训练出来的人。
“麟国太子妃从一开始就身藏阴谋,想要取而代之,如果不是这次意外,麟国太子妃是要一直隐瞒下去,直到七殿下真正的相信你。”
郁参商踏步上前,喝指陆璇,眼中全是指责之意。
“郁谋士口中的取而代之又是什么意思,想要取而代之的是郁谋士吧,以郁谋士在鸣凰馆的地位,七皇子一去,独揽大权的人只会是郁谋士。外人再强大,也比不过你这个家贼。”
“殿下,莫要听她胡言,她女扮男装,欺天下人,暗中对殿下您动手落得如此下场,今日被识破,必不能再让他们轻易离去。来啊,将他们拿下。”
郁参商未等床上的七皇子发话,大手一摆,厉喝一声。
鸣凰馆内的人听令,将中央的陆璇团团围住,瞬间叫这座楼阁水泄不通。
暴裂的气息在压迫着人心,剑拔弩张,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座阁楼移为平地。
陆璇从容笑笑,清冷道:“看看,七皇子养的狗反咬了一口,现在七皇子尚且有一息在,还能开得了口下令。然而,郁谋士却越过一步,先给七皇子做了决定。”
“咳咳……”七皇子除了咳,完全说不出话来。
陆璇的话刺激了他,郁参商的行为也是另一部分的刺激。
两者的参杂下,把七皇子憋得满脸涨红,咳嗽不断,一口血哇地吐出,这才感觉好一些。
“你,你……这是干什么。”
“殿下,属下也是为了您好,趁着时机将二人拿下,只要有了功,皇上就会再次对您刮目相看。”
郁参商根本就没有要认错,更不觉得自己越权有什么不对。
理直气壮得让七皇子狰狞了双眼,抖着手指指郁参商,老半天说不出半字。
眼看着活生生被气死,郁参商终于上前一步,给他顺气。
“殿下,机不可失,”声音压低。
“滚……”七皇子气短地挥开他的好心安抚。
“你们……在等什么……都退下……”七皇子横目扫过围得水泄不通的人。
没有人动。
他们的眼始终是看向郁参商的方向,对七皇子的命令置之不闻。
七皇子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
自己竟然被自己的人给反了?就在他动弹不得的时候反了他。
多么的讽刺,多么的可笑。
七皇子想笑,却已没有了力气笑。
“好……好个郁参商。”仰倒在榻上,独自发笑,瞧着很是凄凉。
落得如此下场,难道真的是他自己的错?
祁塍镝想到皇帝当时放弃自己的眼神,掩面自笑,其中凄苦只有他自己能体会,生在帝王家,也有很多无可奈何啊。
他的命,从来就不是他自己的。
他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
“父皇啊父皇……到底儿臣做错了什么,如此无情……竟如此无情待儿臣……儿臣哪里做错了。难道就是因为没有任何价值,你就放弃了儿臣吗?我是你的儿子啊……”
祁塍镝靠在床榻上,对着门口的方向嘶喊。
郁参商敢这么做,其实早得了皇帝的授意,鸣凰馆佛迦院不会接收,但必须落在皇帝的手里。
权和力量是个好东西。
即使是它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儿子的,一样可以杀子夺权。
就像每朝每代子杀父夺位一样,只不过,有的时候也可以反过来。
帝王家,就是如此的残忍。
陆璇回头去看仍旧静坐在身后的李淮,他眼中无波无澜,不知在想什么。
麟国皇帝,何偿不是这样待他的。
回过头来看床榻上气息浮弱的七皇子,眼里光彩在喊出那些话后,全都从眼里散发了。
鸣凰馆易主,覆灭他的朝代。
弱肉强食,你不强,只能被吃。
陆璇抿了抿唇,恻隐之心起,银针一抖刺进祁塍镝的穴道。
郁参商眉宇一扬,正抬手阻止,只听榻间的人道:“金医公子可觉得本殿有救。”
“无救,可以替你续命。”
“续命?”祁塍镝了无生气地一笑,“那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