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蒙谁呢?”小龙旁边的男人先恼了,一个耳刮子扇上去,“明明是你丫挑的事!打到市委那个电话我们查了,就是郭城宇那边的号码!老爷子开车赶到郊区的时候,你丫早就没影了!”
小龙辩解不通,就挣脱旁人的束缚,趴到池骋腿上哭。
池骋摸着他的头,声音淡淡的。
“别哭了,起来给我跳个舞。”
小龙红着眼圈看着池骋,“你不生气了?”
池骋扬扬下巴,示意小龙先跳舞。
小龙心慌意乱地站起来,走到舞池中央开始跳,动感的音乐配上激情扭动的身体,看得人血脉喷张。小龙看到池骋笑了,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衣服纽扣解开,似穿不穿地搭在肩上,扭胯的动作很销魂。
“你觉得他够骚么?”池骋问旁边的刚子。
刚子坏笑,“还成。”
池骋又问包厢里其他几个爷们儿,“你们瞧着怎么样?”
几个爷们儿齐刷刷的点头鼓掌,笑声特猥琐。
“那你们留在这玩吧,我就不陪着了。”
池骋的脚刚迈到门口,小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哭号着要扑过去,被几个男人拦住了。
“池哥,池哥,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成么?……”
刚子跟着池骋走了出去,池骋斜了他一眼,刚子立刻把耳朵凑了过去。
“看着点儿,别玩死了。”
“嗯。”
池骋刚走出会所,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新鲜空气,就看到自个的车被某个人的脚丫子狂踹着,那人一边踹还一边嚷嚷,“操尼玛!这是谁的车啊?碍着爷的道儿了知不知道?赶紧给我挪了,不挪就砸了!”
踹车骂人的正是王震龙,他也经常来这家会所,三里屯街道窄,很不方便停车。因为没找到停车位,王震龙觉得没面儿,瞧这车也值不了几个钱,就撒开欢折腾。
池骋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
王震龙朝池骋大吼,“秃子,这车是不是你丫的?赶紧给我开走!”
岳悦撩起眼皮瞄了池骋一眼,视线就定住了,王震龙嘴里的秃子,穿着一条制服裤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灰色夹克。手腕上没有名表,眼睛里没有睥睨众生的嚣张,单单一个开车门的动作,就让岳悦感觉到了强大的气场。
心,像是被某种磁力狠狠吸上了车。
池骋没立刻启动车子,而是透过车窗看了王震龙一眼。
王震龙破口大骂,“磨叽什么呢?麻利儿给我滚!”
池骋掉头离开,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
晚上一点多,王震龙和岳悦才从会所出来,王震龙喝得酩酊大醉,在街上就对岳悦动手动脚。岳悦没来由的一阵厌恶,拨开他的脏爪子,先钻进了车里。
路上,岳悦的脑海里一直闪着池骋的那张脸。
怎么形容呢?算不上一等一的英俊,可就是有种难以言说的魅力。他的眉骨硬得像石头,肩膀宽得像一座山,结实的手臂微微一揽,就能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开启车门的那只宽大的手掌,应该能将她揉捏粉碎吧?……
毫无征兆的一个大拐弯,打断了岳悦的遐想。
“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啊?”岳悦不耐烦地朝王震龙说。
王震龙的脑子浑浊一片,视野里有个车在前面左拐右拐,晃得他直想吐。他脸色潮红,两只手费力转动方向盘,前面的车越是成心别他,他越是不减速不刹车……
五分钟后,一声惨叫响起。
在马路监控盲区里,一辆车撞到石墩后侧翻,挡风玻璃粉碎,车头严重变形。出发前岳悦系了安全带,这会儿伤势不重,意识还算清醒。王震龙就惨了,他开车一向不系安全带,这会儿半个身子嵌进严重变形的钢板里,血肉模糊,当场昏死过去。
岳悦看了王震龙一眼就不敢再看了,疯了一样地往车外爬。
车门被人打开,岳悦钻出去之后瞬间瘫软在地。
视线前方有一双皮鞋,制服裤子的裤脚松散地搭在鞋面上,岳悦的视线迫不及待地往上爬,看到了他的灰色夹克,和那张带着冷笑的脸。
☆、23终于把你逮着了。 (1804字)
姜小帅朝外面瞟了一眼,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厚厚的鞋底在地上磨了两下,真滑,今儿晚上又不回去了,继续住在诊所。
吴所畏盘腿坐在里屋的单人床上,深深地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嘴里念念有词。
姜小帅弹了吴所畏一脑壳,“嘛呢?”
“别捣乱。”吴所畏把姜小帅不老实的手拽住,“我在修炼性情,体悟智慧。”
姜小帅把吴所畏的手背翻过来,上面青紫一片。尽管吴所畏不说,姜小帅也知道,这货指定在外挨了欺负,回家自个运气呢。不过这样也好,隐忍总比没心没肺强,他会生气,证明他对别人的伤害有了反应,不再觉得吃亏是理所当然的了。
久久之后,吴所畏开口,“我不想当小贩了。”
姜小帅看着他,“觉得没有尊严?没有社会地位?不如以前的工作体面是么?”
“不是。”吴所畏叹了口气,“我刚才算了算,我干了一个礼拜,总共赚了两百来块钱,搭进去两辆三轮车,两个不锈钢圆桶和三把勺子,总算账还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