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儿一直飘到汪朕的屋。
他这么晚没睡,其实就是想看看,汪硕的心灰意冷到底有多严重。现在看来,有一大半是做给自个看的。
就像刚才他没说完的那番话,小时候他和汪硕分一根拐棍糖,掰开之后发现不一样长,两人都想要长的。于是就把长的那根掰短一截,没掌握好分寸,另一根又变成长的了,于是又把那根掰短一截………
掰来掰去,到最后谁都没吃到。
汪朕很不高兴,汪硕却拍巴掌狂乐。
因为在汪硕心里,占有比享受更重要。纵然两个人都吃到了,但少吃一口对于汪硕来说就是巨大的打击;如果谁都没吃到,他心里反倒平衡了。
半个多月过去,吴所畏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公司就是家。
在caubpn的治疗方案下,吴妈的精神头儿一直不错,虽然病情也在恶化,但相比医院里那些痛不欲生的晚期癌症患者而言,她算是很幸福的。
吴所畏每天陪在老太太身边,日子冷清却也省心。
这几天,吴所畏发现吴妈越来越糊涂了。
以前她会把家里归置得井井有条,东西放在哪儿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完全没记性了,前一秒钟刚放在某处,下一秒钟就找不到了。
就拿昨个来说,吴妈拿着自个的裤子跑到街坊家,非说是邻居落在她家的,还要把裤子还给人家。弄得邻居哭笑不得,最后还是让吴所畏给劝回来的。
半夜,吴妈醒过来,着急地拉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看看儿子是不是哭了?”
吴所畏把灯打开,迷迷瞪瞪地看着吴妈。
“妈,您做噩梦了吧?”
吴妈还拽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赶明儿给儿子买张小床,搁咱屋睡吧。”
吴所畏又想笑又想哭。
第二天一早,汪朕到吴所畏的公司找他,两个人一起出去吃午饭。
“你妈情况怎么样了?”
吴所畏说:“除了脑子有点儿糊涂,其他都好。”
“怎么个糊涂法?”汪朕问。
吴所畏说:“就是总叫我老头子。”说完忍不住笑了。
汪朕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叹了口气,问汪朕:“你说我该怎么对我妈好呢?她现在不缺吃不缺穿,我就想让她在这段日子里,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你帮我想个主意吧。”
“为什么让我帮你想?”汪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