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卓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哦了声,神色镇定自若。
“今儿上完早朝,皇上让在下到将军府问将军一声,昨儿将军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此话怎讲?”
温良脸上的笑意加深,眼里略带促狭之色,“昨晚有禁卫发现,医女局的一名医女被掳走了,禁卫一直跟踪到了将军府,然后不久那名掳人的黑衣人很快又将医女送回了医女局。因为事情没有闹大,所以皇上便压下了这事情。可是,你也知道,医女局里的医女都是各家的庶出小姐,虽然进了医女局,但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皇上也是关心她们的安危……”
听着他啰啰嗦嗦一大堆,虞月卓不仅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依然端着高雅柔和的笑容看着他,直到他说完后,方歉然地笑了笑说道:“让子修兄走这一趟,虞某深感抱歉,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拙荆出了一点事情,拙荆指名要找那位在医女局的容颜姑娘罢了。那时正夜深,在下不忍拙荆失望,且情况有点急,所以虞某便出此下策了。”
“……”
温良汗颜,虞月卓这句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让人不禁想入菲菲。可是,看到他那般风光霁月地笑看着你,反而让人有些问不出来。温良其实很想八卦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位将军却是个没脸没皮的,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将事情半说半掩,让人天马行空地猜测——毕竟昨晚可是某位将军的洞房花烛夜,三更半夜去掳一个医女过府能有什么事呢?
论脸皮,温良自知自己不是这位将军的对手,甚至论无耻的程度,他曾经见识过几次了,更是被某位将军那般高洁如月的气质却做着无下限的无耳事情震惊得没了反应,如此真是自愧不如,只能叹了一声,说道:“子修明白了,会如实回去禀明皇上的。”
虞月卓成亲,皇上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婚期以示对他的盛宠,半个月后,他便要到西山营上任了。是以这半个月,他不用上朝,有什么事只能让人来传话了。
“对了,子修兄,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时成亲啊?届时兄弟也想去你那里讨杯喜酒喝。”虞月卓貌似关心问道,其实在踩对方的痛脚,让你敢八卦本将军,让你痛死。
说到这个,温良一张俊脸颜色也失了几分,扇子也不摇了,苦恼道:“我现在只差王爷那一关了。如果王爷不肯点头,我也没法子了。”
“哦?为何?”虞月卓有些纳闷,他听说温良执意的女子是肃王妃身边的一名婢女,与肃王何干?
“我觉得,王爷其实在玩我……”温良支着颊思索着说,“那丫头太听王爷的话了,只要王爷说一声不行,她全程照办,根本无视我这未来相公。”所以,温良决定,若将那丫头娶过门时,就是他收拾她的时候。
虞月卓顿时一脸同情,“那你还是继续努力吧。”其实虞月卓很想说,干脆你改肃王叫爹算了,与其说那丫环在意肃王的话,还不如说这厮在意肃王的话,连他亲爹老镇国公都没这等待遇,果真是肃王拉扯大的便宜儿子么?
突然,温良拍案而起,“我知道了,原来王爷真的是……”然后转头看向虞月卓,笑道:“虞兄,在下先行一步,若无意外,三日后可能圣上会给在下赐婚,到时你定然来寒舍喝杯喜酒啊,反正就在隔壁也不远。”
虞月卓还没反应过来,某位京城第一美男没有形象地像只兔子一般地蹿了出去。
“……”
屋外候着的管家及下人毕无语凝噎地瞪着某位京城第一美男远去的背影。
第 27 章
目送某位京城第一美男子没有形象地狂奔而去后,虞月卓淡淡地喝了口茶,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背着手施施然地出了正厅。
虞月卓回到锁澜院,却未见到自己的新婚妻子,顿时有些不悦:“夫人呢?”
此时知冬正在收拾房间,听到声音,赶紧福身答道:“回将军,夫人并未回来。”
听罢,虞月卓脚步一转,便朝妹妹所居住的落月轩行去,完全无视了婢女偷偷瞄过来的眼神。
还未到落月轩,虞月卓便见到阿萌带着两名婢女以一种龟速的速度慢慢前行,神态间极是小心谨慎的。想起小时候她总是莫名倒霉受伤,知道她这是习惯使然了,但这副小心的模样,还让他看了好笑。当然,她会这么慢,相信也是下面某个地方还伤着的原因罢……
这么一想,不由得面上微热。虞月卓轻咳了一声,大步走过去,伸手勾住她的腰肢,轻轻松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阿萌有些恼地拍着他的手臂,黑着脸说:“放我下来,光天化日之下教人看见了成何体统。”最主要的是,她还是过不了自己心理那关,不只羞赧于让人瞧见自己与男人的亲密姿势,也对此时与他的亲近颇为不自在。
虞月卓却是笑意盈盈,体贴道:“为夫这不是担心夫人的身子么?看你走这般慢,小心磨到下面的伤口又要疼了。”
“……”
阿萌瞪大眼,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么?
她瞪大眼睛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只无辜的猫儿萌萌地瞅着人,呆萌呆萌的,真是让人心肝都软化了,恨不得抱抱揉揉才好。虞月卓低沉地笑起来,低首在她薄得泛着淡青色的眼睑上印下一吻。这是她身上最为艳丽的地方,不需要上妆也让人觉得十分美丽诱人。
“你……”阿萌窘迫得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不禁瞄瞄跟在他们身后的婢女,自然不意外看到她们一副偷笑的表情。
而他们这举止,看在下人眼里,又再一次证明了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让人好一阵羡慕。
虞月卓没有问她虞月娟找她何事,阿萌自然也不会说,反正虞月娟当时只是随便扯了个借口,虞月卓如何没发现,便顺理成章地将妹妹支开。她去了落云轩,除了喝了杯茶,便与小姑有一搭没一搭地扯话,然后没事就走了。
小姑娘心藏骄傲,又是个拎不清的,阿萌突然觉得这长嫂当得也有些折磨,有这种性子的小姑,以后还止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等回到了锁澜院,虞月卓将阿萌放在靠窗台的一张长榻上。
窗外植着一院子的青竹,青风徐来,竹影轻摇,风景极美。
阿萌接过虞月卓递来的茶喝了一口,仔细地打量这个有近十年没有见面的男人。自从重逢以来,她皆处于防备状态中,没有好好审视一翻。
一月份时在姚府见到他时,她确实是认不出他来,还是他恶意的提醒,才记起童年时期总是让她火大倒霉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现在再仔细打量,发现他其实还保留有些小时候的痕迹,只是长大后,那些优点越发的放大了,变成了今日名满天下的大将军。而原本她认为异于京中世家子弟显得阳光色的肌肤竟然不过短短时间变得白晰,难道经过一个冬天,他褪色了?
就在阿萌天马行空时,虞月卓伸手抽掉了她绾发的凤头钗,轻轻一扯,她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后,更显得她的脸形极小巧,他的一个手掌都可以覆盖完。
“想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允许她的注意力不放在他身上,从小到大皆是如此,霸道得无耻。
而阿萌反应不过来,很呆萌地回答了:“想你是不是变色龙,怎么褪色了?”
“哪里褪色?”虞月卓莫名其妙地问。
阿萌指着他的脸,意思不言而喻。
虞月卓明白过来后,当下又气又笑,直接扑过去压倒惩罚。所以说,真的不怨怪他要压她欺负她,而是她有时候呆得让人想欺负。
等两人气息不稳时,虞月卓方放过她。他不能不放过她啊,因为洞房花烛夜发生的事情太过惨烈了,她的身子不适,什么都做不了,害得他也不敢太放肆。不过对她摸摸抱抱过过干瘾还是可以的,只是最后总是憋得他一股邪火没处发,好想再直接压倒啃了。
虞月卓将她抱到怀里,低首用下巴蹭着她嫩嫩的脸蛋,低哑地说:“你要快快养好身子……”
然后好让你压么?
阿萌黑着脸,扭头不予理会。
虞月卓很温柔地板过她的脸亲了一下,然后自床头柜子的抽屉里取出几本书,然后招她过来一起研究上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