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苏言平时倒是装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谁知道背后这么下贱的去勾引男人。真应该让村里喜欢苏言的那群人来看看她这副贱样!”孙小莉嘲讽的说道,不过在看到林寒时,心里又十分不甘。
“这个局长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孙小莉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强烈的嫉恨。随即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长得也不比苏言差,只不过没她的好命罢了。这个局长既然能看上苏言,未必就不一定看不上我呀?”孙小莉一边说着,一边用她那双粗糙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嘴角处还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
“林寒,我们该走了,待会大哥等急了肯定会怀疑的。”
“嗯。”林寒颇为不舍的把她从怀里放出来,细心的把她衣服的皱褶整理好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小树林。
孙小莉看他们俩走了过来,连忙慌张的拿着手里的镰刀藏进了一个斜坡后面。等他们离她越来越近以后,她才彻底的看清楚这位局长到底长啥样。她一直以为知青里面的陈伟已经长得够好的了,可他的五官更加深邃迷人。
而他的一举一动之间皆是普通人没有的贵气。之前远远的看过去,她还以为他是一个十分和煦的人,不然怎么任由苏言搂着脖子。可现在她才看见他脸上根本没什么表情,冷清而又孤傲。
可当他看向苏言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明显宠溺的笑意,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孙小莉脸都嫉妒得变形了,她还自以为是苏言单方面不要脸的巴结他,结果人家是郎有情妾有意,亏她还幻想着她也有机会。
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长而已,算不得什么,我要做就做人上人。孙小莉握紧拳头,暗暗告诫自己,眼里一片狠绝,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女孩会有的眼神。
孙小莉下定决心后,便不再多看他们一眼。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苏言身败名裂。
苏言自是不知道孙小莉的那些恶毒的心思,但她对她的防备可是一点也不少。
“娇娇,你们怎么才来?我都帮你把要带的东西扛到村口了。”苏石目光疑惑的看着他俩。
“大哥,我们在后面说了一会话。”苏言心里发虚,不敢和自家大哥对视。
“是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苏言同志,不怪她。那我们现在就去村口吧,我刚好还要等一个人。”
“林局长,那我送你们到村口吧,实在是麻烦你了。”苏石心下觉得自家妹子和这个林局长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可他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一点,只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
“苏同志,不用送了,举手之劳而已,不麻烦。”
林寒说完,体贴的先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兄妹俩。
“娇娇,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没粮食了就带个口信回来,大哥给你背来。”
“大哥,我知道了,你给爸妈说一声我走了,让他们别太辛苦了。还要锐锐,你就给他说我回来再教他唱歌。”
“当然了,大哥和大嫂也要注意身体,爸妈就有劳你费心了。”苏言调皮的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煞有其事的踮起脚拍了拍苏石的肩膀。
苏石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想着一定要再生个像娇娇这么可爱的女儿。至于心里面的疑惑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那你快去吧,别人人家林局长久等了。”
“嗯,那我走了。”
苏言到村口后才发现林寒说要等的人竟然是陈伟。她在心里猜测他们应该也是认识的,不过她还未来得及多想,陈伟已经回头看见了她。
“你来了,那我们出发吧!”陈伟也没想到林寒说等的人会是苏言,他心里隐隐知道了什么,可他不敢确定,也不想承认。面上也没过多的表情。
“嗯,让你们久等了。”苏言微微笑了笑。
“没事。”陈伟看到苏言的笑容,下意识的想抬手去摸摸她的头发,不过他也就手指动了动,很快就把自己内心的渴望给压了下来。
林寒在一旁没作声,只挑眉看了陈伟一眼,然后转身把驾驶门给打开了。
陈伟走过去,正准备拉开前面副驾驶的门,林寒抬起头说道:
“你坐后面吧。”
陈伟听见他这话,整个人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林寒已经径直越过他牵着苏言的手走了过来。他整个人不知道作何反应,只在他们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侧过身子,给他们让了路。
林寒也不管他,只认真的帮苏言把安全带给系上。
“我自己来吧。”苏言看着他这样,脸已经红透了,忍不住小声的说道。
“别动,乖一点,马上就好了。”
陈伟就站在他们后面,把他们之间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上次他们考试,一出来就看见了林寒。想到这,他只觉得心口好像有刀子在插一样。
陈伟最终还是把目光给移开了,反复告诉自己:她幸福就好,爱而不得的又不止你一个。
“上车吧。”
“嗯。”陈伟挺直了背,端坐在后座,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和她是真的没可能了。过往种种,只是他的黄粱一梦。以后天高海阔,他们,也真的只是陌生人了。
他恍惚的看着她在前面默契的和他相视一笑,娇娇软软的就像一只小猫。她总是这样,明媚美好,笑容有温暖人心的力量。
三个人的故事,总有一个是多余。更何况入戏太深的人只有他,记得前尘往事的人也只有他。
陈伟觉得自己的眼角好像有东西要流了出来,他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窗外,耳边似乎响起了她甜糯撒娇的声音。
他还记得这条路,他背着女儿牵着她,走过了八年的春夏秋冬。
他还记得他曾背着她去山上看了一场日出。彼时,晨光微熹,而她笑得明媚如三月桃花。
他还记得那座山,村里的老人把它叫做不归山。不归,不归,从那以后,他们当真再也没能再去了。
因为那时,他已经把她弄丢了。
后来,他回到了村里,走遍了他们曾经走过的每一个角落,独自一人又去了一次不归山。
那时,他才40岁,可头发却早已斑白,整个人也如同傀儡,毫无生气。
而青山依旧。夕阳仍然红透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