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只是对你的成绩很生气,其实明知道你学习很努力,不该是那个分数,后来你也的确考的很好,六百四十分,比班里的绝大多数同学都高。”
季渃丞耐心的解释,语气柔和又稳健,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姜谣咬着美味的天妇罗,此刻却味同嚼蜡,她机械性的动着牙齿,眼底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季渃丞的目光落在姜谣的手腕上。
手链的款式已经很老了,现在看,价格也和姜谣的职业不符,但她保存的很好,银白色的小星星依旧光彩照人,镶嵌的小钻石晶莹剔透。
“我十多岁上少年班,后来出国跟着吕家殷教授做研究,除了我自己的成绩,也得益于我父亲在学界的人脉,没人能脱离自己的原生家庭,也不必割裂家人的关怀。”
季渃丞很少跟人说自己的经历,那些写在百科上面的,大多浮夸又传奇。
真实的经历是怎样的,路难不难走,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姜谣懵懂的看着季渃丞,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固执的坚守着临界点,生怕惹季渃丞不高兴,现在季渃丞亲手把那个界限打破了,告诉她原本那个界限就是模糊的。
“你自尊心强,又...过分在意我的眼光,我不该不考虑实际情况就贸然指责你,当初我也是第一次做老师,很多不到位。”
季渃丞把姿态放的很低,低到和五年前的学生姜谣同样的位置。
他面对着姜谣,认真的剖析自己,有句没说出口的话,却不能说给姜谣听。
对于姜谣,他似乎做不到完全的理智,从知道姜谣对自己的心思开始,他难免在所有和姜谣有关的事情上,如毛头小子一般冲动。
他不敢说这意味着什么,但总归比起其他人,姜谣是特别的。
姜谣好像变成了个不会反应的瓷娃娃,如果不是左眼的眼泪猝不及防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季渃丞皱了皱眉。
姜谣明明很坚强,但好像在他面前格外爱哭。
他不想让姜谣哭。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擦了擦姜谣的眼泪。
湿漉漉的,有些发凉。
姜谣的眼光追随着季渃丞的手指,直到自己的皮肤感觉到季渃丞手心的温度,她才怔怔的看向季渃丞,眼泪依旧在眼底闪烁。
“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吧。”
季渃丞缩回手,手指僵硬的攥在一起。
姜谣酝酿了半天,哽咽道:“季渃丞,我涂串了答题卡。”
迟了五年的解释,当初季渃丞没有听到的话,当初她咽进肚子里的话。
季渃丞轻轻勾起唇角,眼神也柔和下来,他回她:“老师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忘了昨天中秋节,祝大家昨天中秋节快乐......
第10章
季渃丞的话莫名有种仪式感,姜谣能敏锐的体会到,她处在风口浪尖上,好像轻轻一个助力,就向下折去。
但下面是世外桃源还是万丈深渊,她拿不准。
衬衫也还了,饭也吃了,酸哒哒的话也说过了。
姜谣瞬间反应过来,季渃丞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剧本。
冯连。
想罢,她轻轻抿了抿唇,眼眸一垂,半点没有提这件事。
也挺好,只要她不挑破,冯连就还有求的着季渃丞的地方,按季渃丞的个性,大概率会被冯连那个谈判专家说动,如果这样,他们还有源源不断的见面机会。
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把季渃丞拉入一个相互牵制的圈子呢?
端上来的刺身冒着丝丝凉气,飘飘摇摇,挡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
姜谣把眼泪挤没了,但眼底还有些泛红。
她的眼睛本就又大又漂亮,哭过之后,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楚楚可怜。
她太知道自己的优势了,于是扬起脸,泫然若泣道:“季渃丞,你在不在意我拍吻戏?”
季渃丞的手一顿,筷子敲到白瓷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不叫老师了?”
他若无其事的夹了一块北极贝,稍稍沾了些酱料,手臂弯曲的时候,肌肉鼓起来,撑起几道褶皱。
姜谣舔了舔唇角,睫毛轻轻一颤:“季老师,您在意你的学生拍吻戏么?”
季渃丞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酱汁,然后弯了弯眼睛,冲姜谣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作为老师,我是不在意的。”
“那作为......”姜谣说到这,突然自己停住了。
作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