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殿下还是回宫的好,以免圣上和昭仪娘娘挂心。”梅念远面色和善地劝说着对面的小骚包。

“圣卿呢?听说他住这里,让他来接驾!”小骚包在原地左顾右盼,当着梅念远的面,想撒娇耍赖又有些本能的畏惧。

“圣卿?”梅念远不知是自语还是询问。他站在通往后院的路中央,小骚包几次想从他身边闯过,均未果。

我从柱子后闪了出去,疾走几步,以示急切,口里忙着道:“晋王微服私访,有失远迎,老臣罪过罪过!”

“圣卿!”小骚包见到我,眼里闪闪发光,绕过梅念远,从旁边的盆栽花坛里窜了过来,往我身上跳,以蜘蛛的身姿扒在我身上,似乎是闻到了我身上的饭味,小骚包仰头看我道:“圣卿,本王还未吃饭。”

我赶紧命厨房开火做饭,务必出个新品菜色系列。晋王扒在我身上不下来,我也不敢模拟上回将他甩到树上去,只得小心翼翼抱着。这小骚包沉得要命,一身子的肥肉,捏起来手感不错,但抱起来却苦了我两条胳膊。我就如同宫里的嬷嬷,抱着个肥孩儿,满院子晃荡,给他看风景。一面还不时被小骚包左脸咬两口右脸咬三口,还得坚持一副笑脸,不愠不怒。他大舅的,本官又不是卖肉卖皮相的!

总管梅念远袖着手,在一旁站得甚是清凉。满院子的男宠仆从也跟着有样学样,瞧稀罕似的瞧本官哄孩子。

“圣卿,本王看你甚是喜欢,做本王的男宠不知你意下如何?”我怀里的小骚包依然不忘当日杏园的提议,兴致勃勃地瞧着我,两只肥手还在本官脸上捏来捏去。

小骚包一言出,我的众男宠们一个个大惊失色,纷纷将视线投向淡定如常的梅念远,梅念远则继续袖手看晚霞。

“这个嘛……臣自小到大只爱绝色,只爱独一无二,只爱聪明绝顶的男人,所以臣是个断袖。殿下你万万不可沦为断袖遭人唾弃。”我抱着小骚包苦口婆心。

晋王眨了眨眼,陷入到了另一个问题中,“为什么断袖会遭人唾弃?为什么圣卿可以断袖,本王不能?”

“这个嘛……一断袖就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女人就不能成婚,不能成婚就不能生崽,不能生崽就不能延续香火,不能延续香火就要遭祖宗唾弃世人鄙夷。臣无父无母,不知祖先是谁,也就不怕祖宗唾弃了。至于世人如何鄙夷,都随他们去。殿下是皇子,与臣不同,皇子断袖会遭雷劈的哦!”我觉得自己已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诲人不倦大抵也就这么个意思吧。

晋王缩了缩脖子,看着天上,似是害怕有雷劈下来。我甚感满足。

饭桌上,小骚包一脸天真地望着我,“圣卿,宫女们都是自己试了温度后来喂本王的,像这样……”

小骚包含了一块豆腐,嘟着嘴,趴在我身上,凑过来。

一屋子的人都瞪圆了眼,唯有我握着筷子坐着不动。

☆本官侍寝,晚节不保

小骚包嘴里的豆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提着筷子夹了块青菜塞进自个嘴里,自顾自吃起来。小骚包嘴里的豆腐停在我旁边,见状,只好自己吞咽下了那块豆腐。

饭桌上十几道菜,都是本府最珍贵的食材,梅念远亲自监督下厨,本官亲口一一品尝,无不是为了预防万一,晋王是万万不可在本官府上出一丝一毫的差池的。

我本是吃过了一遍晚饭,陪晋王又得再吃一遍,早已撑得不想说话,偏小骚包在旁边一口一个圣卿。他叫一声圣卿,我便不言不语地塞一口菜。

“大人,吃多了,夜里可要睡不着了。”梅念远弯腰在我耳朵边道。

“圣卿,本王就在这里过夜了,跟本王一起睡吧!”小骚包捧着海碗,喝了一口燕窝汤后,扭头道。

我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望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手指紧紧揪着大腿上的肉。

“大人放心,这些菜留着还可以吃个几天。”梅念远在我耳边小声道。

我放心地点了点头,又让梅念远派人去宫里传个信,让老狐狸知道小骚包的行踪。

吃完饭,带晋王去沐浴。

站在浴房外,我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斗,挽起袖子,推开了浴房的门。

脱光了衣服的小骚包还没钻进浴桶里去,赤条条地站着,看我来了,十分羞涩地用手挡着身体,“圣卿,本王……本王……”

我手里拿着澡巾,将他身体一瞟,小孩子家家的,实在没得什么好看。小骚包转身扒着浴桶边缘,一点点爬进去,水声扑通,小骚包已经没入了水里,只将个脑袋留在水外。脸上竟然起了红晕,羞涩道:“圣卿,本王自己洗澡。”

我走过去,递澡巾给他,忽然手欠了一下,往他脸蛋上捏了一把,只见这张脸蛋愈发红透了。我又鬼使神差俯下身,一根手指将小骚包下巴挑起,“殿下不喜欢别人给洗澡,嗯?”

小骚包脸蛋成了熟透的苹果,在氤氲的水汽里,羞涩的眼波潋滟了一层又一层,“圣、圣卿。”

我嘿嘿笑了笑,正欲转身,袖子被他扯住。

“圣卿!”小骚包一只肉手拉住我,“上回,母妃很凶地对你,你会不会讨厌母妃?”

我脑子里沈昭仪的怒容飞快掠过,“你母妃是不是很讨厌我?”

小骚包眼底浮出一丝忧郁。

出了浴房后,我站在树底下,长萱从夜色里现身,“大人!”

“可顺利?”我问道。

长萱点了点头,走到我身边,耳语道:“御史台人事有变动,御史大夫已从老家回了京师,御史中丞谢沉砚降到侍御史。”

“从六品的侍御史……”我抬头看晦暗的明月。

等到晋王沐浴完毕,府上仆从二十来人挑了灯笼,抱了被褥,簇拥着小骚包往我卧房去。我摇着扇子跟在最后,走三步退两步,一面看夜色一面跟梅念远闲扯。

“总管,府上的账本,本官似乎很久未查看了。”我神色认真道。

“收支平衡,大人若不放心,可明日下朝后再检阅。”梅念远打着灯笼,给我照路。

最终,我还是睡意全无地同晋王进了卧房。小骚包对我的卧房布置深感好奇,这里摸摸,那里嗅嗅,还不忘回头喊一句,“圣卿,本王喜欢你的房间。”

随从们都退了下去,只有梅念远留下来伺候。我坐在桌边喝茶,顺道思索今晚睡觉的事,越思索越是忧愁,本官今晚非得跟个小毛孩一起睡么?万一他手脚不老实,摸到本官身上来怎么办?

“大人只需哄他睡着便是。”梅念远站在我身后,似乎看出了我的忧愁,十分轻松轻巧地提议道。

“怎么哄,本官又没有经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尿床怎么办?”我的忧愁加深一层。

晋王将我房里的物品都摸了个遍后,摸到了我身上,一张小脸抬起来双眼亮闪闪地看着我,“圣卿,本王困了。”

虽然从他抖擞的精神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困的迹象,我还是得抱他到我宽大柔软舒适从不跟人共寝的床上,我摸着床被心内甚感唏嘘,所谓晚节不保大抵就是这么个情状。

脱掉他的小衣服,塞他进被窝,我正打算功成身退,奈何小骚包的一双肉手将我衣服扯得紧。我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进该如何进,退该如何退。正胡思乱想着,小骚包在被窝里双目炯炯地看着我道:“圣卿,给本王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