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们见到我,纷纷丢了锄头铁锹,扔了水桶水瓢,飞奔涌来。

“大人,呜呜呜……”

“大人在的时候,我们哪里受过这种苦,呜呜呜……”

我痛心地看着自家院子被毁得面目全非,吼道:“这是哪个禽兽不如的叫你们干的?”

小越越抱住我的腿,抹鼻涕,“是晏濯香那个禽兽不如的使唤我们。”

晏濯香一身白衣从屋里出来,跨过门槛时,小越越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男宠们纷纷重拾铁锹锄头,埋头挖坑。

我往前走了一步,梅念远与谢沉砚一左一右拉着我。

“忍一时风平浪静。”梅念远道。

“退一步海阔天空。”谢沉砚道。

作者有话要说:四人刚好凑一桌麻将。。。另外,不要霸王人家呀,嘤嘤嘤。。。

☆群芳斗艳,酒后真言

晏濯香气定神闲迈步下台阶,“侍郎庭院布局有些古旧,我替侍郎重新规划布局。”

我阴沉着脸,忍住了上前咬人的冲动,“晏编修费心了。”

“还好,还好。”这厮面容恬淡,眼梢游离着微笑,抬起衣袖往左一指,吩咐几个正挖坑的苦力男宠,“挖深一些,这里植一株杏花。”

男宠们幽怨地望我一眼,见我未有所表示,又纷纷哀怨地继续深挖坑广植树。

我掏出扇子打开,晃了几下,“请问晏编修,本官院里的桃树呢?”

“砍了在厨房里作柴禾。”晏濯香抽空答了我一句,又指点起男宠们如何植杏花。

我“啪”地合上折扇,身后的梅念远、谢沉砚又忙来拉住我。

“我打不过他,你们放心。”我对二人安抚道。二人这才放心地松了手。

晏濯香见男宠们笨手笨脚,便自己亲自上阵,将一株杏花树栽入坑里,填上土,浇上水。我在一旁看着,摇着扇不经意道:“浮花浪蕊镇长有,才开还落瘴雾中。”

晏濯香手抚树干,抬眉看枝叶,眼里洒着一层薄薄的日光,“诗家偏为此伤情,品韵由来莫与争。”

我不屑与之争辩,迂回地另寻一条道,“晏编修不用去翰林院当值的么?”

“尚有半个时辰,不过,我告假了一日。”

我悚然,“你你你……告假一日,都在我府上种树?”

晏濯香慈悲地看我一眼,“得来不易的一日假,岂可虚掷于此。”

我沉下脸,阴恻恻的嗓音冒出来,“还有其他赛神仙的去处,莫非是醉仙楼?”

“永宁坊一品居有新到的波斯酒。”晏濯香掸了掸衣上的树叶,抬步欲走。

我耳朵一抖,“波斯酒?”伸手便将他拉住,“濯香,且慢!”

“何事?”他微微侧身,一脸淡然。

我扬起一张阳光灿烂的脸,“带我去,我请客!”

晏濯香眉目不动。梅念远却是眉目震动,“大人,去一次一品居就够府里两个月的用度了!”

我辗转沉吟,心内十分纠结且为难。

“不如,我请客?”谢沉砚雪中送炭。

晏濯香无异议,梅念远没说话,我沉吟良久,终于涎着脸点了头,“那好吧,以后我手头宽裕了再回请。大家都忙了一夜,先休息休息,晚饭就定在一品居了!”

众人同意,各自回府。

独留我面对着院子里的废墟,我将晏濯香狠狠腹诽一番后,溜去了厨房,扒拉出了几棵大难未死的小桃树苗,扛了铁锹,到后院寻了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偷偷埋下树根。蹲在小树苗跟前,不由叹道:“好歹是留了个苗。”

有脚步声靠近,停在我身后,“大人,这府里是谁做主?”

我起身,将铁锹交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当然是本官。”

梅念远嘴角挂一丝不置可否的笑,“那究竟是种杏花还是种桃花?”

我垂头思量,“我不与那人计较,种什么花都成。”

“我记得大人是喜爱桃花的。”梅念远看了看角落的那几株小树苗,“自家府邸,却要藏到这里。”

我拢着袖子,垂眸,“这个事情,就不要计较了。”

“好,不计较,院子里那一团糟也不计较,我去西市逛逛。”梅念远转身走。

我忙跟上,将他胳膊扯住,“总管,总管!”

他继续走,我继续拉扯。终于扯得他受不住,停了下来,“大人的濯香喜好杏花,那就满院子都种杏花吧。”

“一半杏花,一半念远喜欢的山茶花,可好?”我拉着他袖子,笑眯眯道。

他低眉看着我,目光错综复杂,“再种上谢大人的什么花?”

我顿了顿,继续笑,“这个……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花呢。”

梅念远不说话,一直瞧着我,忽然甩开我的手,衣袖一拂,走了。我无奈,只得回房补上一晚上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