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考中秀才后就去云天书院又读了三年书,但是郑光和案首沈牧涵却是直接去考了乡试,并于那一年郑光取得乡试第三十三名,而沈牧涵是那年的解元。后来第二年沈牧涵并没有直接去考会试,准备押后三年再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冲着会元和状元去的,想要连中六元,这野心倒是不小。
林清通过这几年和郑光的书信往来中,也了解了沈牧涵不少的事情,可是除了那次的诗文,他其他的文章、诗赋都没有什么大的出入,除了文章写得好之外,很多的观点想法也和古人别无二致。京城里也没有什么新鲜事物产生,这让林清陷入了一种迷茫之中——这个沈牧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蛰伏太深?还是另有目的?
反观郑光倒是没想过考多高的名次,只要能考过会试,中个进士他就满足了,次年三月直接去考了一遭,可惜名落孙山。这次是他再次征战会试,心情也格外凝重一点。毕竟在贡院里连考九天,每一次都是一场折磨。
“可不是,最近我娘子都拼命给我补身子,说是考场难熬,多吃点才有力气考试。你看我是不是胖了点?”郑光扭了扭自己健硕的腰身,非要让林清看看自己是不是长胖了。
林清向天翻了个白眼——无端被喂了一嘴狗粮是怎么回事?
“我三年未见你了,怎么知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瘦了?”见郑光在这个话题上依旧不罢休,只能拿话堵他。
郑光痴汉般的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表情一肃:“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是感觉自己胖了点,可不能一直胖下去,到时候我家娘子不喜欢我了可怎么办?”
谁能把这个痴汉扔下去?
忽然马车一停,感觉到车夫将马车赶到大街的一边,郑光撩起车帘子看到一辆外表平平无奇的马车从他们这边经过。
“怎么了?”林清顺着郑光的视线,也看到了那辆马车,马车虽然看着平实,但是那赶马车的车夫却是倨傲的很,郑光的马车让了他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接目不斜视地行驶过去。
郑光放下车帘子,摇摇头道:“没事,碰到黄阁老家的马车了,避让一下。”
林清眉头一皱,突然一件压在他心底的事情浮现了出来:“黄阁老?他是否有个弟弟就在这靠近京城的古北镇上?”
郑光倒不知道林清的消息这么灵通,当即也科普了起来:“是啊,黄阁老有一个胞弟,名叫黄友生,别院就在古北镇上,之前在山西做盐商,这几年才搬到了京城,成了皇商。据说生意做得很大,是黄阁老的左膀右臂。黄阁老如今虽然是次辅,但是权利不小,很得皇上器重,今年估计一个主考官的位置是跑不了了。我这儿还有一本黄阁老的散文集,到时候我回去拿给你,你也好琢磨琢磨。”
林清脑海中又浮现起何云燕撞头而亡的场景,闭了闭眼,应了一声后,将话题扯开,聊了些其他。
郑光和林清聊了一会儿后,就明显感觉到林清的变化之大、见识之广,和三年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有一些文章上的东西,自己还有困惑不解的,林清三言两语一讲就让他豁然开朗,让他惊觉林清这解元绝非浪得虚名!
谈话间,马车就到了状元楼,林清等人下马车后,才开始细细打量这座状元楼。
这座状元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不是说他家的菜肴有多好吃,或者装修有多华丽,而是这座楼里出过最多的状元。很多就算京城本地的学子,为了图一个好彩头,都会在状元楼里订上一个房间,温习功课、和其他学子共同探讨诗文,是整个京城会试期间生意最火爆的酒楼,到了这个时间,想住在这里更是有钱无权就别想进。
这个酒楼的房间还是柳泽旭给林清订的,柳泽旭父亲在这京城里也有宅邸,但是为着这个状元楼的意头,早早地就给柳泽旭定了房间,林清便也是借了柳泽旭的光,得了一间上房。而王英杰、贾岳两人家世也不差,自然也能搞到两间房间。所以这次几人约好了会师京师后,就相聚状元楼。
在掌柜的那边办理好入住手续后,林清就打听了一下天字三号、五号和七号房间的人有没有住进来了,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林清就知道柳泽旭等人已经到了。
墨竹和勤书拿了房间的钥匙上去先收拾,林清付了银两后,准备带着郑光去见一下柳泽旭等人,给他们做个引荐,还没上楼,却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贾兄,你这么急匆匆的是为何?”
贾岳原本就一路跑回了状元楼想要搬救兵,一看到林清眼睛也是一亮:“快快,到楼上喊上王英杰和柳泽旭,我们几人一起去清茶居,咱书院的几个学子和那什么京城四少要打起来了!”
郑光一听到“京城四少”这个名头,眉毛就紧紧皱了起来,心中暗道不好!
贾岳急的不行,和林清说完就跑上楼去把柳泽旭和王英杰拉了下来,几人见面还没来得及寒暄,就匆匆忙忙地往清茶居赶去。
清茶居距离状元楼倒也不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贾岳领着柳泽旭和王英杰当先一步走了进去,林清却被郑光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