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好气道:“你俩不是在挑福晋?怎么有空过来?”
老十笑得很是憨厚:“福晋哪有十四弟你重要,哥哥我再忙也得过来看你笑话啊!”
宁楚克也点点头:“年前十四弟给我的关怀,九哥永生难忘,这不风水轮流转了,咱们总得来看看你。对了,太医是咋说的?情况可严重?对传宗接代有无影响?”
老十四听完怒火攻心,抄起个凉枕就朝宁楚克砸去。
日他娘的。
宁楚克侧身躲过,跟着拦下忍不住想揍他的老十,笑道:“看十四弟这么精神,咱们做哥的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走,十四弟好好养伤。”
老十让她硬生生拽出屋去,很不高兴说:“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就走了?”
“不走杵这儿当门神啊?还是你想吃他一顿?”
老九老十一露面又让十四回想起他遭的罪,当时让提督府那疯婆娘唬住了,竟然就那么放过她。事后想起来他就后悔,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当时就该原地将她扣下,再不然也得揍回去,怎么就听了八哥的?
人都放走了,后悔也无济于事,现在再供出她谁也不会信,且不说极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说出去也丢人。
怎么开得了口呢?
要怎么告诉人家,他们两个皇阿哥,两个大老爷们让个秀女揍了!还是在宫里自己的地盘上!
当时没揍她,现在要讨说法都拉不下脸来。
再一想,他那会儿疼得很,站起来都费劲,倒是八哥,摔一下不痛不痒的,他怎么不打回去?他还帮忙拦着!
这么一想,老十四心里就有了芥蒂,再加上德妃指了人在一旁煽风点火,眼看两人就要闹翻,她马上就能顺意,这节骨眼,老四过来了。
老四作为十四的亲哥,听说以后赶来关心兄弟理所应当。
问题在于老十四接受不了他的关心。
他一过来就挑明说已经问过太医了,伤得挺重,问真是摔的?
老十四想起那脚撩阴腿,脸色就不好看。
老四让他应声,亲哥问你话你当没听见就打发了?
老十四更气,一句话就顶了回去:“胤祥才是你兄弟,我算个屁!平常没见你照应我,这会儿想起来装模作样了!”
胤禛盯着十四看了一会儿,吩咐说:“既然伤了那处,这半个月就别乱跑,上书房那头我帮你打个招呼,课可以不上,文章还是要写,每天再加写二十篇大字。十四弟你太毛躁了,多练字修身养性。”
胤禛说完转身就走,老十四懵了好一会儿,意识到他哥说了啥,跳起来就要骂娘。
“这还是当哥的!亲哥比仇人还不如!”
他跳完底下一痛,跟着又蜷了回去,哎哟连天吵起来。
“我坐起来都难受,怎么写字?他这么会折腾人咋没去刑部主事?在户部真是大材小用了!”
多亏胤禛奶这一波,十四又想起来老八的好,就算先前有决策失误,也比他亲哥老四强多了,至少他会关心人,至少他能看到别人身上的优点,不像老四见着谁都挑剔。
德妃后来听说她的计策让老四坏了,气得胸口闷疼。
这儿子同她有仇吧?
他生来就是讨债的!
亲弟弟都伤成那样了,也不知道说句中听的!
……
这么大动静,当然也瞒不过康熙,康熙听说之后就让梁九功去阿哥所,宁楚克正想去给胤禟送温暖,让御前第一红人逮了个正着:“九阿哥快跟杂家走吧,皇上等着您呢。”
什么叫天不遂人愿?
什么叫事与愿违?
这都不幸撞刀口上了,那九阿哥只能再忍忍,耐心等着。
宁楚克以为是揍人那事没瞒住,就装了把可怜委屈巴巴说:“都这节骨眼了,您总不会让儿子再斟酌斟酌,金口玉言还能不作数的?”
“皇阿玛是为了你好,老九啊,崇礼那闺女就是个饭桶,比男人还吃得。”
宁楚克很想问问那畜生又干了啥?她忍住了,并且尽量让自己波澜不惊。
康熙也是顺便提这么一嘴,看她如此坚定就打消了念头,转而说起正事来:“老十四这回伤得不轻,这伤你有经验,你多去走动走动,给他说说怎么调养。有些话太医说不出口,你们是兄弟,就算前头有点摩擦,你好好说他总会听。”
作者有话要说: 宁楚克:你疯了吧?是谁给你的勇气让我去开导他?
第46章 召见
又闲聊了几句, 宁楚克看御前伺候的太监偷偷抹了把汗,这才发觉乾清宫比老十四房里还稍热一些。她因为癸水来时总痛得死去活来, 平常就很注意保暖, 宁可热一些也不敢凉着。时间一长,自然比旁人耐热, 这么多年她又总结出许多经验, 哪怕交换之后爷们身上带火,她平常也只意思意思摆个冰盆, 冰碗都很少用。
宫里给皇子的份例其实不少,宁楚克用得少, 她那头省下来好多。
这会儿她还没想明白, 就问说:“皇阿玛您热不热?怎么不多摆两个冰盆?”
康熙没好气道:“上行下效这个词你没听过?宫里头多少人瞄着朕, 朕要是大手大脚,各宫的消耗也要跟着上去,单看一宫一殿超出不多, 加起来实在惊人。朕省一点,各宫跟着省一点, 哪怕今年退热慢些,冬天储的那点冰也足够用。”
不是不热,是要装作不热, 都觉得天底下最痛快的就是皇帝,大权在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实呢?只要是个明君就自由不了, 百姓还过着苦日子,边境也不太平,朝上还有朋党争斗,后宫鲜少有消停的时候……上上下下都等着他拿主意,哪有得闲的时候?
要过舒坦日子宁可做个富贵闲人,当皇帝就是劳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