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怎么回事?”他咬牙切齿的怒斥道。
“这……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啊,刚才……刚才我们也只是进去撒泡尿而已。”那营长一副嬉皮笑脸的说道,反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再者对方又不是自己的直属上司,怕什么?
孙传芳看着这营长死不悔改反而还笑得出来,当即什么话都不说,一扬手里的马鞭罩着营长的面门狠狠的抽了下去。营长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硬生生的吃了一鞭子,脸上的肉都绽开了,鲜血沿着伤痕溢了出来。
“哎哟啊!”营长踉跄的后退好几布,捂着脸疼的哭号起来。
那几个营部的军官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着。
“好,打的好,”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那营长怒火中烧,冲着孙传芳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小小的副团长敢打我,好的很,咱们走着瞧,我现在就告诉我二姨丈去。你听好了,我二姨丈可是国防部一级参谋长陈雪暄。”
“来人,把这些人给我拿下。”孙传芳根本不在乎对方的话,对自己的警卫队下令道。
身后十几个警卫一点都不犹豫,果断的跳下马来冲上前去,把那营长和几个营部军官全部缴械押了起来。先前那通讯站的士兵吓得动弹不得,本来还想上去劝说,可是看到孙传芳的样子知道事情是无法收拾了。
孙传芳跳下马来,气冲冲的上前去一脚踹在那样营长的脸上,旧伤新痛之下营长疼的哇哇乱叫,嘴巴含糊不清的嚷着:“我要你好看,我要你好看,你等着,你等着……”
“你他妈的王八蛋,就算你是天皇老子的儿子,老子今天也要砍了你。拿刀来。”孙传芳越听越生气,杀意顿起,大声的命令道。
警卫副官从战马上取下一柄马刀递到孙传芳手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陈雪暄(陈调元)是冯国璋的亲信,但是这些警卫队眼里只认孙传芳一个长官,长官怎么命令他们就怎么办。
营长一见对方动真格的,连马刀都亮出来了,当即吓得腿脚发软,不过嘴巴上仍然逞强道:“你,你不能杀我,你凭什么杀我,你又没有证据……”
孙传芳朝地上吐了一口,切齿的说道:“证据?哼,对老实人才讲证据,对你这种人我他妈的就跟你讲刀法!押住他。”
两个警卫摁住营长的脖子,营长痛哭起来,再也不敢强硬,连声求饶。
孙传芳豪不理会,解开自己上军装的风纪扣,高举马刀对准营长的脖颈狠狠地劈了下去,鲜血飞溅了他一身,一颗脑袋就这样滚落在地上。旁边那些九营的通讯兵、军官们看得目瞪口呆,脸色一个个苍白起来,营长就这样被砍了?
“把脑袋给我悬挂在城门口,把这几个败类统统的给我吊起来。我倒要看看谁他妈的进城还敢作恶?”孙传芳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愤怒犹在的大声命令道。
“大人,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干,都是营长让我们干的。”
“我们只是抢了一些东西而已,就这么点,我们,我们知错了,这就还回去。”
“现在知错了?晚了!”孙传芳冷冷的说道,“你们还真以为像以前那样?看看你们的军服,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北洋军了。要是连我们中央军都军纪败坏,咱们中国还有哪一支部队的军纪不能败坏?从今日开始,只要让我孙传芳遇到了,逮住一个砍一个!不除掉你们这些败类,我中国军威何日可现?”
几个军官嚎哭求饶不止,不过警卫队置若罔闻,找来绳子直接把这几个人全部捆了起来,拖到街道旁边大树前,用绳索套出一个圈框在脖子上,直接勒住掉了起来。转眼之间,三五个军官半悬在空中不断挣扎,然而很快就因为窒息渐渐失去力量和意识,最后只剩下几具没有生命力的尸体在树干上微微荡动。
孙传芳来到先前的营部通讯站,要求通讯兵马上发布通电,命令各级长官严肃整顿军纪,但有违法乱纪者一律严惩不贷。同时还把他处决九营一众犯案军官的事情做了详细通报,还派人在城门附近竖起一副大牌子,要求所有途径此处的部队都必须去看那几个吊死的军官和砍掉的脑袋。
王承斌刚准备随着警卫营开进城内,这时突然收到孙传芳的电报。
“什么?三十三团副团长居然把陈调元的外甥给砍了?”他惊呼道,脸色瞬间难堪了起来,以陈调元与冯国璋的关系,这不是要命的事吗?就算是为非作歹坏了军纪,这件事也应该慎重处理才是!
“副师座,这件事可不能小室,指挥所这边已经收到好几个营的司法官申报,进城的士兵有不少人擅自离队,到处抢劫民宅,更有甚至还公然奸x淫民女。这事早晚要上报到南京的,要是让上峰知道我们十二师军纪如此败坏,那可真的会捅大娄子了。”一旁的参谋副官态度严肃的说道。
“其他人大可依法惩处就是,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该打的打,我完全赞同严惩违法乱纪者。可是陈调元的外甥怎么能处理的如此草率?陈部长可是再三嘱咐我照看好他这个外甥,你叫我怎么去向他解释?”王承斌哎声叹息的说道。
“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倒不如就用这件事来做警醒。副师座,你想想,咱们连陈部长的外甥都敢处决,日后谁还敢在军中乱来?副师座您也能博得一个治军有方的美名呢。”参谋副官认真的说道。
王承斌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彰显自己名声的好机会,可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要想得一个名声还不容易?可这次被弄死的可是陈调元的外甥,是陈调元千叮万嘱要照顾的人!更何况就算有好名声那也是让砍掉陈调元外甥脑袋的副团长得了,自己能沾得几根毛?
“不行,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想想办法!”他冷冷的说道。
卷六:大国战 第744章,春夜
与此同时,在萧县前敌司令部的曹锟也收到了孙传芳发来的电文,获悉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当时整个司令部都大为惊动,一个小小的团长既然把陈部长的外甥给砍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呢?不过曹锟在看完电报之后,反而笑了起来,连声叹道:“这孙传芳还真有两下子。”
熊炳琦赶紧凑过来,提醒的说道:“大人,被砍的可是陈部长的外甥呀。”
曹锟白了熊炳琦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当我不识字吗?别说是陈调元的外甥,就是他的儿子也照砍。十二师现在是老子的部队,岂能有这些宵小之徒坏了咱们的名声?看看,看看这孙传芳说的句句在理,咱们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北洋军了,咱们现在拱卫近畿的禁卫军。要是连我们都纵然士兵乱来,谁还能做全国的表率?”
熊炳琦深知之前陈调元在新八师担任曹锟参谋长时,处处掣肘,让曹锟心里很不是不满,就算今时今日陈调元调任国防部任职,曹锟也没必要卖陈调元的面子。他连忙点头道:“是,是,大人说的太对了,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这等顽劣之徒就敢往死里整。砍得好,看得好哇!”
之前曹锟还为卖冯国璋的面子,所以对陈调元客客气气,不过如今精英师都归中央政府直辖,物资军饷粮草等等全部都由中央政府派发,只有中央政府能动自己,冯国璋已然无法约束。当然,他可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以冯国璋现在的地位,自己同样要敬重几分,只是公是公、私是私,谁让陈调元的外甥太嚣张,就算孙传芳不处理,此事早晚会被宪兵调查出来,到时候那可是宪兵司令部亲自处理了。
沉思了一阵,曹锟立刻又交代下去说道:“给我发一道命令,由师部批准孙传芳的传电警示,要求各营各团整顿麾下,严查违法乱纪者,但凡有包庇、纵容者一律同罪。另外给我拟出详细的惩罚条约,凡窃民宅之物超过一百元者,枪决;害百姓性命者,枪决;奸x妇女者,斩刑处置。”
熊炳琦惊讶不已,连忙说道:“大人,一百元就枪决?这……这得枪决多少人呀?”
曹锟冷冷的说道:“既然你对自己的部队没信心,这就意味着你知道咱们手下士兵都是什么样的人。今日不用重典严治,难道还要等到民怨载道时再去吗?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从哪里抢的还回哪里就算了,还不回去或者不还的,老子绝不客气。一个连的士兵犯案我杀一个连,一个营的士兵犯案我杀一个营。从此以后老子倒要看看谁还敢再坏我十二师的名声。”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禁不住加重了语气,一股阴森森的怒火油然而生。
熊炳琦不敢多说什么,今天注定是多事之日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就去办。”
前敌指挥所的命令发下去,王承斌收到电文之后知道曹锟要保孙传芳,索性这件事就推给曹锟来担当,自己也好松一口气。
徐州的战斗在傍晚时便消停下来,十二师三个团突破了三个城区,将张勋的残部包围起来,虽然张勋本人带来一支亲信部队一路向西北方向逃窜,妄图躲入河南境内。不过徐州军主力尽失,河南政府也绝不可能包庇张勋,因此十二师没有穷追不舍,开始收拢进攻火力,将徐州军全歼在包围圈中。
晚上八点钟时,徐州军死伤惨重,又失去弹药补给,内忧外患之下不得不放弃抵抗。
十二师占领徐州全城,开始安排善后安抚事宜。同时曹锟还特意从淮北抽调来近畿宪兵队的一支分部,与师部警卫营一起进城,一个区接着一个区展开军纪调查。白天的战斗就是给这些犯案士兵一个机会,如果到战斗结束之后还没有还回抢劫之物,那就是死不悔改。曹锟是下定决心,徐州之战要下大手笔整顿军风。
城中不少士兵听说曹锟亲自下达的三项死刑令,吓得都不敢怠慢,能还回的财物尽皆还回,不能还回只能随意丢在大街小巷上。而那些伤了老百姓性命或者奸x淫妇女的人,要么自认为做的密不透风,要么心虚之下趁乱逃跑。不过逃兵未必有好结果,各团团部早已接到命令在城内城外交通要道设置关卡,但凡遇到鬼鬼祟祟的士兵立刻拿下审问。
虽然战事结束了,可是徐州这一晚并不太平,一场战后的血雨腥风正在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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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绍霆一直等到当晚的十一点钟,仍然没有收到徐州的回电,他相信以精英十二师的兵力优势完全可以一天之内拿下徐州,但是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复电不得所知。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两个钟头前才刚刚结束整日的婚礼,冯雅楠还在楼上等着自己,索性不再等候徐州的汇报,吩咐侍从室明天早上再敦促一番。
起身回到二楼,吴绍霆没有前往新娘子的房间,反而先回到主卧室看望了一下张小雅。今日婚礼张小雅也忙前忙后操劳不已,不过当他进房间,房间的小灯还没有熄灭,张小雅侧卧在床榻上似乎没有睡着。他迈步走上前去,在床榻边缘坐了下来,探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张小雅的脸颊。
张小雅没有睁开双眼,不过却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伸出手握住吴绍霆的手。她呓声的说道:“雅楠还在等你呢,人家一个女孩子第一次离开家乡住进这里,你让人家一个人在新婚之夜守着空房,这可是很大的伤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