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习方面,曲鹤清就变得特别难说话,他把曲昱田留在了辅导班里,还给了她一个威胁的眼神。
大概就是,下次再逃课,就等着挨揍吧!
结果,曲昱田玩了一个大的,直接带着辅导班里的一半人,逃课了。
理由特别简单,都已经放寒假了,补二十天左右就差不多了,凭什么耽误她过年的时间。
被老师打了一个电话,知道女儿搞事情的曲鹤清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阳穴,试图和曲昱田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结果,曲昱田态度特别硬,就是不愿意去补课,还反威胁爸爸,再拎着她去,她还带着同学逃课。
正是一月底快过年的时候,曲昱田卧室的暖气很足,她穿着秋衣秋裤,嚣张的站在床上和爸爸顶。
“我就不,凭什么初六开始补习,我要过年!”
深吸一口气,曲鹤清试图最后一次讲道理,“田田,推己及人,你以为老师愿意给你们补课吗?三月份就要开始初试,时间太紧了,她们连学费都不收,就是想多给你们教点东西去考场,彼此体谅一下可以吗?”
“不要!”
曲昱田甩头,拒绝了爸爸的好言相劝。
然后,被揍了。
事情的最后,还是曲昱田抹着眼泪,老老实实的去参加辅导班,也不作妖撺掇同学反抗了。
这次打的有点狠,曲昱田连着一个星期,都是趴着睡的,白天也根本坐不下去,怂包如她,寒假都快结束了,都没有在爸爸面前,大声嚷嚷过。
“过来,我们说说话。”快到三月份了,曲鹤清要准备春耕的事情,曲昱田和曲世辰也要开学了,女儿六年级,儿子一年级,他把曲昱田这段时间的表现看在眼里,现在喊女儿过来,好好谈一谈。
其实,曲田田现在过了十一岁生日,新的一年,就可以按照十二岁算了,正巧还是田新梅和曲昱田的本命年,两个人都换上了红袜子。
所以,女儿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曲鹤清也不愿意再像小的时候那样,动手揍她了。
“爸爸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揍你,田田,你也长大了,很多道理,我们沟通一下好不好?”曲鹤清拍了拍曲昱田的头顶,“我知道你不想去补课,只想在家里玩,但是,田田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今年九月份,你就要读初中了,新的环境和新的知识,你有把握,自己还是全班第一吗?”
“对,你是聪明,但是,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田田,你太傲气了,吃不了苦,什么都白搭。”
“爸爸妈妈总在你身后念叨你,你烦我们也烦,但是,把话听进去,我们才不会继续絮叨,田田,我们比谁都希望你好。”
曲昱田低头认错,和爸爸说对不起。
她就是玩心大,害怕被束缚限制,可是,爸爸妈妈为她好,她也是知道的。
不过,世事难料,曲昱田也没有想到,爸爸说,这是最后一次揍她,一语成谶。
村子里,不少人会赶在春耕开始之前结婚,三月份曲家收了不少喜帖,有好几个关系还不错,曲鹤清和几个哥们,要去帮新郎挡酒。
曲昱田是不懂,为什么大家知道喝酒不好,但还是死命的给别人灌,爸爸醉醺醺的回来,一身酒味的躺在床上休息,她都觉得好气。
曲鹤清也很无奈,人情往来,就是需要这样你来我往,他咬牙喝过这几场就行。
结果,三月二十号的时候,曲鹤清清晨醒来酒没有完全醒,摔倒了。
田新梅吓了一跳,把丈夫送去医院的时候,直接怒的把喜帖全撕了,要么只是送喜钱过去,要么她去帮曲鹤清喝。
不仅是田新梅,曲昱田和曲世辰也被爸爸吓坏了,等曲鹤清醒来,家里三个都黑着脸不理他,曲鹤清忙保证,自己再也不喝酒了才算结束。
缓了一下酒,以为只是摔了一下才晕过去的,曲鹤清也没有当真,就回家准备春耕了。
可是,头痛并没有结束,曲鹤清算是耐痛度很高的人,被头痛折磨的,硬是起不来床。
“没事没事,我可能就是累着了,缓一缓就行。”曲鹤清总是这么说,气的田新梅拿离婚吓他,才在三月二十四号的时候,把人送去县里的医院。
结果,初步检查,是颅内有淤血,压迫了神经才会头痛。
县里的医院,也不敢做这个手术,三月二十五号晚上,曲鹤清的小弟开车,把他带去省会医院接受治疗。
家里有鹿,还有孩子要照顾,曲鹤清身边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就让田新梅留在家里,不要跟着去了,三月二十五号的白天,曲昱田被带着去县里的医院送爸爸。
没怎么来过医院,曲昱田在病房转来转去,还跑去问爸爸,他什么时候回家,曲鹤清说,自己很快就回来了,她在家好好照顾妈妈和弟弟。
“好的,你放心。”孩子都会潜意识的模仿大人,曲昱田给自己代入的角色,就是爸爸的替补队员。
曲鹤清没有多说什么,吃午饭的时候,还把牛肉面里的肉片,塞到了曲昱田的嘴里。
这么爱吃肉的小姑娘,还是回家再被田新梅拎着吃菜吧!
心满意足的咽掉爸爸投喂的肉,曲昱田蹦蹦跳跳的,看着爸爸被扶着坐上车,挥着小爪子,“爸爸再见~快回来啊!”
手术安排在二十八号,之前曲鹤清还和家里打过电话,让曲昱田记得按时去学校,不能迟到不能逃课,家里见不到爸爸,还怪不习惯的,曲昱田应下来之后,就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曲鹤清总是说,很快就回很快就回,但是,实际上,去省会医院检查的结果,超乎了他们的意料。
淤血是摔出来的,但是,压迫神经却是因为,曲鹤清天生的颅内血管畸形。
这是因为,曲奶奶在怀孕的时候,严重缺乏叶酸,造成曲鹤清的脑血管偏细畸形,所以摔着之后,淤血没有被正常吸收,反而造成了现在,不得不动手术的现状。
同时,血管畸形让开颅手术的术后风险,成倍上涨。
曲鹤清不想让妻子和孩子担心,没有让田新梅过来,手术通知书都是让他姐姐代签的,结果,二十九号手术结束,曲鹤清推去icu等着恢复的时候,田新梅实在坐不住了,半夜爬起来把儿子塞到田田的被窝,“田田,妈妈去看看爸爸,早上的时候,三姑姑会来接你们去奶奶家,你照顾好自己和弟弟。”
迷迷糊糊应下来,三月三十号早上,曲昱田醒过来,才反应过来,妈妈连夜坐火车去看爸爸了,自己要和弟弟被接到奶奶家住两天。
把曲世辰套上衣服,两个孩子打个哈欠,迷糊了一会儿,就被过来的三姑姑接走了。
在奶奶家,是没有人敢和曲昱田说,曲鹤清那里情况如何的,一是觉得孩子知道这些,也解决不了什么,还白担心,二是害怕曲昱田说漏嘴,吓到二老。
所以,曲昱田并不知道,田新梅刚赶去医院,就被告知,曲鹤清的术后恢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