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我请你们去家里吃饭,之前我都和你们说了好久了,你们一直不说来,我只能再邀请一次了。”宁怡笑着来邀请方悦还有越夏,禁不住宁怡热情的邀请,放学之后两个人就跟着宁怡回了家。
宁怡的姐姐是一个看上去就没什么脾气的女人。
温顺,柔美。
也许是时间在磨去她的坚持和棱角的时候,也顺便带走了她的希望,最起码越夏看着她,并没有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任何对生活的期待,只有在目光接触到宁怡的时候,才有了光彩。
若不是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妹妹和自己相依为命,这位命运多舛的小姐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这些时间多亏了你们对我家宁怡的照顾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就做了些家常便饭,你们尽量吃,看合不合胃口。”
越夏看着她,似乎能透过现在的一个眼角有着细纹,缺乏保养,整日忧心生活的女人身上看到当初那个眼神坚定清澈的出身富贵的小姐。
她经历了太多,家道中落,被逼做情妇,再被抛弃,这桩桩件件在这个时候对一个女人来说,随便一次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遇见了一个并不正确的男人。
可是她的人生也并没有就此注定孤独,她才三十岁,一个并不算老的年纪。
越夏希望她还能碰见正确的人,她真的很舍不得,舍不得十年前那个很可能语笑嫣然,在诗书中成长的姑娘就真的这样死去了。
吃过饭,宁玉被宁怡按着休息,宁怡去刷碗了,方悦也跟着去了,只有第一次和宁玉见面的越夏在和宁玉聊天。
“我看姐姐您气质很好,应该是读过很多书的吧。”
“没有,只是年轻的时候父亲偶尔会教我一些,这都是很远之前的事情了,自从…之后,我都忘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越夏突然吟了两句诗,宁玉下意识接上。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如何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看来你没忘。”
越夏看着已经呆愣的宁玉说。
“你只是不愿意想起来而已。”
宁玉以为自己是真的忘了,自从被迫跟了张兴国,他是一个暴发户,家中没有什么书,张兴国本来也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怕惹对方不高兴,所以她就再也没有看过自己喜欢的书,连笔都很少提起来了。
越夏在对着她笑的时候,她恍然间回忆起了自己的年少,坐在闺房,提着笔和自己的未婚夫写信,谈诗论书。
她本以为这么多年她已经忘记了的,因为只有忘了才能接受自己被张兴国强娶,不得已嫁给一个并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男人,才能麻木的生活下去。
嫁给张兴国之后她不争也不抢,就跟一尊玩偶一样,张兴国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似乎没有自己的灵魂和思想,她难道真的没有感觉到吗?自己被人看不起。她难道不会生气?
那是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活着和死了早已经没有区别。
宁玉哭了,吓到了从厨房出来的宁怡和方悦。
“如今,你们已经脱离张家了,没有了债务,没有了自己不爱的却必须一直面对的男人,所以活过来好吗?迎接新的人生,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原先浪费了十年,可是你之后还会有几十年,活过来好吗?我这里有一份工作还挺适合你的,凭着你和宁怡两个人的工资你们完全可以换一个地方,远离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
从宁怡家走出来的时候,越夏和方悦撞到了一个少爷打扮的青年。
“你们知道宁怡家在哪里吗?”
“你是?”
对着两个漂亮的女学生,对方正在极力展现自己风度翩翩的一面。
“我叫张天赐,是宁怡的哥哥。”
方悦一听对方姓张,又叫张天赐,心里头咯噔一下,立马有点慌了,偷偷的扯了扯越夏的袖子。
如果对方是张家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跑来找宁怡?
方悦只记得之前宁怡和自己说过,张天赐是张兴国的儿子,似乎对宁怡图谋不轨,之前好像还总是想办法占宁怡的便宜。
“我们并不知道。”越夏说。
“我们家亲戚就住在这里,我们有时候过来玩,并没听说过这边有姓宁的人住。”
对方似乎是被越夏的笑脸给迷住了,不疑有它,跟着越夏和方悦离开了巷子。
“两位姑娘要回家吗?我送你们吧。”
“我们住在方丽苑那边,离得不是很远,就不麻烦你了。”
越夏拉着方悦随意报了一个来时看到的一个社区的名字糊弄对方,然后就匆匆的走了。
之后宁怡来上班,听说两个人遇见了张兴国,宁怡就和越夏和方悦说。
“你们离他远一点,他不是好人。”
“我们知道!那你呢?”
方悦很担心宁怡和宁玉姐妹俩,怕张家再找上她们。
“没关系,我们马上就搬家了。”
宁怡和宁玉换了一个住址,搬到了越夏给宁玉介绍的教堂那里,宁玉在教堂里负责教孤儿写字读书,和宁怡一起支撑着这个家,脸上的光彩越来越亮,身体也越来越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对此宁怡很是感谢越夏。
之后越夏打听到了张家的家,半夜跑去把张天赐的头发给剃了,吓得他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自然也就把骚扰宁怡的事情给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