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王毅然担负起保护众位亲戚的重任,放出话去:放心, 只要有本王在, 沈琤动不了你们!
有他这句话,大家吃了定心丸, 满意的走了。
等人一走,嵘王立即给女儿写信:快救救我们,大家不想给皇帝陪葬!
暮婵回信安慰他:放心吧, 琤郎跟你们一样都被皇帝蒙蔽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皇帝会外逃,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呢,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嵘王很感动:女儿啊,有你这句话,大家又能睡安稳觉了。
他还在信的末尾表示,父王觉得现存的猫,血统有些混乱,等开春后,父王会挑选目前血统最纯正的猫,精挑细选几只培育后代,等你身体没妨碍了,你可以回府来跟它们玩。
结果才写完,就被自己的王妃发现了,一把抢过去,将后面的写猫的几页纸扯了个细碎:“你这个没正事的,又挑动她逗猫遛狗的心思。小心叫女婿知道了,打上门来。”
嵘王很憋屈,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怕沈琤呢,只得按照王妃的意思,只在信中回复了正经事,旁的一点没敢提。
嵘王一直关注着皇帝的下落,毕竟名义上他还是天下之主,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定的号召力,只要有人打着他的名义招兵买马,很容易就能拉来一匹人马。
自打皇帝行踪不明,嵘王就没好好睡过觉,皇帝就这么跑了,会不会落到其他藩镇手里,然后发檄文讨伐沈琤,如果那样的话,沈琤就是众矢之的,自己的女儿也得跟在遭殃,至少在史书上少不了挨骂。
他之前拥立恒王,与沈琤作对,那是因为暮婵还没嫁过去,现在两人孩子都有了,这辈子扯不开关系,若是沈琤出了意外,女儿也不好过。于是嵘王惊奇的发现,他失眠了,居然还没是因为沈琤。
他渐渐的有了私心,巴不得皇帝再被沈琤给抓回来,后来听说皇帝有消息了,高兴的不得了,盼着沈琤的兵马追上去擒获皇帝,可惜每每都阴差阳错叫皇帝给跑了。等听说皇帝被泉南的人马安全的接到了藩镇境内,竟然气的一中午没吃饭。
正在他等着天下口诛笔伐沈琤和暮婵的时候,没想到峰回路转,皇帝死了。
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回京城,沈琤表现的很悲痛,下令全城缟素,为皇帝戴孝。嵘王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一直误会女婿了,他并没有这么坏,沈琤的内心多少还是忠于皇帝的。
直到世子拿了一封摘抄的卢策海的檄文给他看,他才觉得事情有蹊跷。
惊出了一身冷汗——皇帝根本就是被沈琤杀掉的!
他一定之前就知道皇帝要外逃的消息,然后将计就计,给皇帝下毒,直到皇帝到了泉南毒发身亡,再把黑锅甩给泉南,并以此作为攻打泉南的借口。
也就是一石二鸟,既除掉了皇帝,又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虽说无毒不丈夫,可这也太毒了。
暮婵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世子虽然和皇帝是马球场上的朋友,但对这个朋友也得掂量轻重,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他的确难过的哭了一场,但心里也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个日子来的这么快。况且一个末代皇帝和妹夫之间选择一个,任谁都会选择沈琤。
父子俩一商量,卢策海的檄文他俩看看就算了,千万不能让暮婵知道。赶紧动用嵘王府自己的力量,将世面上有关卢策海的檄文都抄没了,严禁在京城流通。
搞的沈琤还没动手,京中的非法誊抄物被缴械清扫一空。
沈琤都忍不住跟暮婵夸,你父王越来越上道了。
期间暮婵回过一趟嵘王府,因为她嫂子给她哥生了个小公子,她回来贺喜,顺便向嫂子取经,生孩子疼不疼啊,要疼多久。
世子妃吓唬她,只说不疼,而且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有人怕疼有的人不怕,她自己属于耐疼那种人,不知道郡主是什么样的体质。
暮婵若有所思,心想她大概也属于那种耐疼的人吧。
小侄子特别可爱,白白嫩嫩的像个汤圆,她想,这一次把是人比喻成吃的总是没错的。
从嵘王府回来,她月份大,不能再出门了,整日在家养胎,等着临盆的日子。大夫诊断就在这半个月内,产房大夫奶妈都准备好了,就等她的肚子发动了。可惜,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回事,很沉得住气,半个月后还没动静。
生孩子这件事不比旁的,只能耐心等待。沈琤半夜不敢睡实,留心观察她的动静。
这晚,暮婵睡不着,撅着嘴坐起来推他:“琤郎,琤郎!”
沈琤随叫随到,马上打醒精神坐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不是,我在想嫂子的话,你掐我一下,看看我不是耐疼的身子。”
沈琤哭笑不得:“你耐不耐疼自己不知道吗?还用得着别人掐?”
暮婵哼了一声,动手去掐他,见他没什么反应,生气的道:“既然你这么耐疼,应该叫你生。”然后不满的道:“真是的,明明男人体力更强,为什么生孩子这么耗神的事,不由男人来干呢?”
“因为男人还要外出骑马打仗。”他笑着刮了她的鼻子:“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
两人重新躺下,他从后面搂着她,手放在她肚子上抚摸着:“是不是你前段日子替我太操心了?孩子累到了,想再歇一会再出生?”
前一段日子,正是卢策海和沈琤大打口水仗的时候,暮婵当时很生气,要替丈夫骂阵,虽然后来崔自明顶上去了,但她当时的确是他抱不公的。
后来当然是公道在人心,她的琤郎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不怕人污蔑,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泉南害死了皇帝,琤郎也派兵去了泉南,打算灭掉这个藩镇替皇帝报仇。
“卢策海倒未必会害死皇帝,应该是高龄言做的,他这人最讨厌了,你当时不应该只打他一顿,应该直接打死他!”说起皇帝驾崩,她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他非得逃离京城去泉南送死,别人又能说什么呢,还连累了琤郎挨骂。
“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沈琤装模作样的叹道:“不过,好在其他人还算有良心,我派兵去打泉南,没人敢派援兵,应该可以拿下泉南了。”
暮婵笑道:“嗯,一定有捷报传来。先别说他们了,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我问过你好几次了,你都说在想,现在孩子都要生了,你还没想好吗?”
“想好了,叫沈晃如何?”
“明亮、照耀……嗯……咋一看寓意还行,但……一晃而过,一闪而过,深层的意思不大好。你为什么想取这么个名字啊?”
“没什么特别的,就‘日光光’的意思。”
“你真是没个正经!”她忍住不想笑,但又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这么无聊的话发笑,于是压抑着,但这一压抑,肚子突然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她轻轻咬唇,以为自己不笑了就能好了,但没想到,疼痛反而越来越激烈,终于她意识到这可能是要生了:“琤郎……我可能要生了……快扶我起来。”
沈琤赶紧将她扶起来,叫丫鬟和稳婆进来了,扶着她去产房。产房被药草熏了几遍了,干干净净的等着备用,也派人时刻烧火盆,保持暖和,这会人过去,立即就能生。
暮婵只觉得下身疼的厉害,还不忘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结果发现跟下身的痛比起来,胳膊上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只能说她不是不耐疼,而是生产实在是个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