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见状,实话实说道:“谍报系统之间互相渗透才是常事,只要能保证核心成员的忠诚就足够了。”
“你总是宽我的心。”乔浈由衷道,“苦了你了。”
“咱们是夫妻,”崔琰也笑了笑,“我准有惹了祸让你搪的时候。”
乔浈心头一暖,“我等着这天。”
随后,乔浈前往外书房约见族人。
崔琰则去了二皇子的院子探望——乔仲枢前一阵子心事太多又辛劳太过,身体状况本就不算好,回到国师府,整个人一放松,他就病倒了。
听说婶子到来,二皇子忙从被窝里出来,招呼着大丫头给他换衣裳。崔琰身为国师夫人,在国师府绝对是说一不二、横冲直撞也无人敢拦,所以当她踏进侄子的卧房时,二皇子刚刚把睡衣的衣带解开而已。
崔琰瞄见侄子水汪汪的眼睛以及那副手足无措的神情,还有突出的锁骨……她顿时心疼上了,挥退了跪倒在地的丫头和近侍们,抬手摸了摸侄子的额头,“倒是好多了。”
不小心露了块肉,乔仲枢脸颊微红,“劳九婶挂念,侄子喝了药,昨夜又睡得安稳……好得自然快。”这也就是温顺又爱害羞的第一人格,若是第二人格肯定还得嫌弃自己露得太少呢。
崔琰回头叫了当值的侍卫队队长崔容,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二侄子又放回到床上。“好好休息,想吃想用什么都跟我说,婶子还等着你搭把手呢。”
被需要的感觉让乔仲枢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他点了点头,从床头拿起刚才正看了一半的帖子,“唐家大小姐请我去说话。”
这是……儿子出门见个姑娘都要跟妈妈报备吗?崔琰真是喜忧参半,“横竖也是她有求于你。不过唐家根基深厚,与他们兄妹交好总是利大于弊。”
乔仲枢面若桃李,微微一笑,“可我不想和他们走得太近。九叔和九婶和唐家并不是一路人。”
崔琰揉了揉侄子的小脸,“好孩子。”
隔天,崔琰和丈夫乔浈应诏一同进宫面君。皇帝和皇后都在,扯了会儿家常,便把指婚一事交给崔琰主持,宗室以及世家适龄待娶待嫁的名单,还有已经达成意向的部分人选也一并交付。
乔汨与乔浈兄弟只能在不太长的时间里保持表面上的兄友弟恭,半个时辰之后,国师便和妻子告辞而去。
其实这个时间掐得极准,国师夫妻前脚离开坤宁宫,唐皇后便抚着额头,面露疲色。
皇帝亲手递了盏温热的养生药茶,唐皇后举止自若地接过,一口气喝了半盏下去,才找回点力气,“等叔权和季桓回来就给他们操办婚事。”如今三皇子在东北前线作战,而四皇子则在西北杀敌立功。
皇帝应了,“好。”顿了顿,又假惺惺道,“可惜了崔家这个姑娘,也是咱们跟她没缘分。”三子与四子若是真的按照皇后的意思,分别迎娶崔、唐两家的嫡女,两个儿子的野心无疑也会疯狂增长。这可不是一直致力于朝堂稳定且爱长子如命的皇帝乐意看到的。
皇帝的心思,唐皇后心知肚明,如今她更是无欲则刚,轻哼一声道:“能换来半数军资,值了。丢了的那批粮草,九弟也担了五成损失是吗?”
皇帝听得出妻子话中的嘲讽,却并不在意,还她两个好儿媳便是……如今倒是得多留心金台那边的动向,为了储君之位,几位成年的王子定会率领旗下精锐前来犯边——这是个大幅消减金台兵力和国力的好机会,可是对自家而言,也是个极大的考验。
看着皇帝心事重重的模样,皇后再多的恼怒也只得熄火。她虽然不满丈夫对待儿子们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也很是赞同让儿子时刻认清自己的本分……太子再张扬恣意,也是她寄予厚望的长子。
话说,夫妻俩刚回到国师府,乔睿如影随形般上前奏报:谭燕见到了牢中的金台王子,谈话内容则是标准的嘘寒问暖,并没什么特别值得留意之事。
乔浈听了,平静道:“纵有暗语,也不是咱们一时半会就能破译得出来。”
乔睿恭敬地奉上这些日子谭燕往来人员的名单,眼见自家九爷极其自然地捏着小册子和主母一同观看,还不时低声讨论一二,这位密探大统领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自我驱逐了。
崔琰帮助丈夫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但凡收取过谭燕大额贿赂的官员以及其身后的家族,他们待选的儿女婚事……百分百不会如意了。
“既然拿了银子就别琢磨再来个满意的姻亲了。”崔琰想了想,“对了,皇族里那些睡遍京城相公的宗女们不是还没成亲吗?”
乔浈闻言,搂着妻子仰面大笑,“得妻若此,三生有幸!“
崔琰扳着指头一数,故意撇嘴道:“可不就是三生有幸嘛。”
新婚蜜月加热恋,三重增幅令乔浈不是处于正在~发~情就是快要~发~情的状态。乔浈热切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只恨不得妻子赶紧自觉主动地脱了衣裳,投怀送抱才好。
崔琰颇觉热辣灼面,书房这种地方,“作案”地点除了贵妃塌、书案之外就只能被丈夫顶在墙上……那个啥了,她心中的小人已经泪流满面:咱俩新婚啊!新婚!你就要跟我来这么高难度的~体~位吗?!就你那活儿的尺寸疏通下水道都够用了,你……太不能体谅软妹子的苦恼和悲哀了!
她还在“遐思”,不防丈夫又忽然蹦出了句,“我想潜规则你。”
崔琰闻言,险些喷出口水来,定睛瞧了他半晌。
乔浈察觉不对劲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词儿用错了吗?”
开国国师乃是叉点霸气种马男无疑,崔琰全无抵抗,被乔浈按在他宽阔又紧实的胸膛前,纠正道:“要想学得会,跟着师傅睡,这才叫潜规则呢。”
结果,崔琰稳坐在高度正好的书案上,顺手抓了支狼毫笔在丈夫的敏感之处刷了好几个来回……一向善于自控的国师大人终于跪倒在崔琰心血来潮小工具之上……
事后,乔浈还心情舒畅地投了降,“迟早被你榨得涓滴不剩。”
崔琰做出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舔了舔红艳的下唇,拉长了声音,“嗯,味道不错。”
国师见状,居然又是一阵意动。
厢房里,乔睿和成王却在勤勤恳恳地批着公文。
乔睿凝神听了一会儿,才把手头的信笺放进信封,感慨道:“主母真体贴,居然越来越含蓄了……”
成王啜了口茶,“九哥以前无论男女都不太热衷,可见人比人得死啊。”
二人闲聊几句,便继续伏案工作,直到暮色四合时分,忽有亲信上前低声禀报,乔睿听完赶忙奔向书房,见到自家九爷,详细转述了一番,乔浈也跟着他一齐出府了。临走前,还特地留了话,让老婆等他回来吃饭……
崔琰安排了菜谱,再“巡视”过精心腌制的咸菜,刚回房打算重新梳个发髻的时候,就听弄琴说:去赴约的二皇子倒比乔浈回来得还早。
换过衣裳,乔仲枢便直奔府中主院而来。
崔琰见到侄子,发觉他面色不豫,便问,“怎么了?”
乔仲枢直白道:“唐歆说她想嫁我。”
崔琰讶然,“啥?”
乔仲枢冷笑道:“她大概觉得我比较好拿捏。”
这话说得未免太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