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对此并不意外,虫洞若是能随意穿梭,大晋八百多年也不会只有开国国师和自己这两位穿越者了。她顺势靠在乔浈身上,“我猜这玩意儿出现时间很短暂吧。”果然,话音刚落,这光幕便急速扭曲,而后化成个漩涡,整个过程甚至不超过两秒钟,便凭空消失,就像它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乔浈搂住妻子,平静道:“能感受到它存在,有资格做国师;能看到它的模样,就能进阶天机。你应该也猜到了,如果族人有谁有成为国师的天赋,我身上那些刺青就会有所感应。老祖曾坦言,只可惜研究出的刺青接收范围实在有限……”
崔琰反应极快,“这便是国师定期面见族人的真相?”
“对。国师天赋不一定会与生俱来,也有半路开窍的。”乔浈笑了笑,迥异于他平素浅淡的表情,此时神采飞扬,十分耀眼,“你不知道,我的寿命很长,也曾把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寻找继承人之上,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族人。无奈之下,只好尝试国师秘法回溯过去,又耗费了一生的时间,结果还是没找到。我心灰意冷,便想既然注定要成为末代国师,至少也要完成自己的心愿。”说到此处,他瞄了眼大宝,一脸满足地低下头,捧着崔琰脸庞不住轻吻,满心的爱意与感激……本该是千言万语的情话,此时也只汇成了三个字,“谢谢你。”
☆、74发表
来而无往非礼也,乔浈亲得起劲儿,崔琰总得回报一二——本来是不含多少~情~欲的感激之吻,慢慢转化成了唇舌交缠,两口子越亲越动情……可苦了大宝一个。
大宝觉得,在这个时候,他老子没把“已经会走的儿子扔到地上,横抱起老婆扭头遁走”,就算是厚道了。转瞬又回过味儿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偏心又体谅他亲爹了?一定是跟仲枢堂兄待得太久了,明儿得转投另一个堂兄换换心情去。
于是前任陛下一点也不讲究,靠着短胳膊短腿儿和父亲的暗中相助,半溜半滚地顺利着地,晃晃悠悠出门去找堂兄了,给爹娘留下了个潇洒的三头身背影。
儿子刚出院门,崔琰抬腿就挂在了丈夫腰际,再使力一夹……乔浈深吸口气,端住老婆后座就往正院卧房飞奔而去。从“里”到“外”都舔了个遍,交完公粮的乔浈又把老婆抱到净房里,来个鸳鸯浴。
单就“事后洗口水”这点而言,拥有温泉浴池的国师别院的的确确比位于内城只能用大木桶的国师府更有优势。两口子互相洗头搓澡的时候,商量着把府里花园改小一点,让出地方挖上几个水池,还打算将隔壁属于某位亲王的宅院买下,跟自家打通连成一体——国师府前院用于办公,不好改动,再除去密地、藏书阁和暗部员工值班、休息的地方,留给国师一家居住的地方其实并不宽裕。尤其是将来大宝也要拖家带口地住在这里,乔浈与崔琰必须从现在开始未雨绸缪了。
洗涮完毕,换了衣裳,两口子手牵手来到存放历代国师手记的藏书阁。崔琰今天的目标只剩一个——开国国师遗留下来的珍宝。
乔浈穿过几个书架,在角落里打开机关,从露出的暗格里拿出一只小盒子。
对于国师圣物崔琰还是挺期待的,从丈夫手里接过盒子,打开一瞧,果然倍感亲切:里面静静摆着一块……手表。
表盘上那清晰的三个字母“iwc”以及若干大小不一的指针,不仅证明了这块表的价格,还告诉她这位老乡在天朝时也混得相当不错。
乔浈此时拉着妻子,二人一起走到存放出代国师手记的架子之前。
被视为皇家乔氏最为隐秘也最为宝贵的资料,崔琰在丈夫的示意下,取出并翻开老乡亲笔写下的手记。开篇就是他初到异世时的心情:鼻梁上的眼镜还在,腕子上的表也还在,但衣裳变成了古人的长袍,头发也梳成了发髻,把眼镜收起来再找个水缸往里一瞧,是张清秀但陌生的脸。这还不算完,照个水镜的功夫,就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一个跟他这副新相貌几乎一样的男子气喘吁吁地奔到眼前,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腕满脸忧色,“大舅……去了。咱们兄弟两个没了靠山,怕要被父亲赶出去了。”
开国国师当时的感想只有一句:一万头神兽在心底呼啸而过……
“信息量好足,”崔琰直接看乐了,“不愧是老祖,短短几句话说得余韵悠长。”
乔浈也点头道:“老祖兄弟没发迹之前,过得很苦,也很落魄。”说着,他指向“神兽”二字,“这句话一直没太看明白。”
“在我们老家,神兽的学名跟国骂谐音。”
乔浈咳了下,“你继续看……”
崔琰这老乡对当初的苦难一笔带过,如何争夺天下也提及甚少,只是感慨自己运气相当不错: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无意间摩挲自己的手表,居然就此回到了过去。
直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手表背面多了一些细小却十分复杂的花纹。之后,除了帮助双胞胎兄弟称霸天下,其余的精力大多都放在了研究手表背面的这些花纹上了。
功夫不负苦心人,初代国师凭着自己的手表找到了周期性出现的虫洞,自此他算是知道自己怎么来的。随后,他便仔细记录将表上的花纹复制到皮肤上的效果。
当时大晋已经建立,他便凭着自己的不世功勋强行将虫洞所在地划归国师一脉专有,不管是皇帝还是族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夺走,除非大晋灭亡。不过虫洞哪怕并不是时时出现,但居住在京城、甚至是来京面君访友的乔氏成员之中,竟有极个别人受到了影响,逐渐能感应到虫洞的存在,虽然这种感应一点也不强烈。
将前因和人生大致经历叙述完毕,老祖最后的结论却让崔琰精神一震:
虫洞乃是回溯过程中唯一的定位依据,所以感受不到虫洞存在,就没资格就任国师。
不过即使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但人体灵魂与肉体的负荷都是有限的,有的国师甚至连一次回溯都负担不了……据开国国师推测,能回溯的次数即使是国师中感受力最好的“天机”也不能超过三次。
看到这里,崔琰关切地望向丈夫,乔浈颔首道:“老祖推测得很准。我觉得若是再强行回溯,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你见我容貌比前两世要苍老一些,便是这个缘故了。”
崔琰紧紧搂住丈夫,发现他的情绪真的没什么起伏之后,才将注意力又放回手中的手记上。
只见开国国师又写道:某些人死时怨气冲天也有可能引动虫洞——这个情况百分百可以被国师感应到,可惜开国国师在世的时候可供研究的例子只有一个,因而他对整个时空穿梭的机制也缺乏足够了解,但可以确定,怨念导致的回到过去较之国师的回溯,就是被动与主动的差别。
崔琰看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赞叹,“老祖科研水准堪称神级!”
乔浈应道:“确实,大家一直以来都是把老祖当神一样敬畏和供奉。”
说着,这本手记就翻到了最后一页,页面靠下的位置又是一段英文:能看懂这段文字的老乡,不是姓乔,就是乔家的媳妇,下面的内容你可以酌情告知当代的国师。我发现将手表背面的花纹复制到皮肤上之后,有一定几率会造成受体基因变异,如果你是理工科出身,请整理一下自我死后乔家历任国师以及他们的子女是否有人拥有超越普通人的身体或者精神力量,得出的报告请你一定要烧给我。
大师,我给您跪了!
一半敬仰,一半哭笑不得,崔琰心情有些纠结,开口把开国国师的留言转述给丈夫,乔浈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每位国师都有过人之处,但国师的孩子们就未必了。”随后,大晋开国以来二十来位国师的情况全被他通报给了妻子:国师们生下的孩子多是普通人;包括乔浈本人,也才有三位国师的孩子有资格接老爹的班;还有不少国师根本生不出来……
崔琰叹道:“有得必有失嘛。老祖有几个孩子来着?”
“一个,而且是个普通人。”乔浈又道,“传闻老祖很是风流,一群各有特色的女子斗了半辈子,也没谁真的得到老祖的心,倒是结发妻给他生了唯一的一个儿子。”
崔琰嘴角一抽,“老祖的真爱是科学。”
与妻子分享了人生最大的秘密,乔浈只感觉如释重负。尤其是他不惜放□段才追求到手的妻子不仅能理解老祖遗留下来的所有知识,也非常体谅他,在意他的感受。一颗真心交付,换来了超出自己预料的回报,乔浈愉悦又满足,看着崔琰的眼神温柔得都能淌出水来。
崔琰划拉了下丈夫的脸蛋,“怎么这么开心?”
乔浈笑着央求道:“咱们再生个孩子吧。”
男人说“咱们生个孩子”,真正意思是想和你睡,而且是连着睡上好几次,跟生没生过孩子,以及生过几个孩子都没什么关系……
崔琰当机立断,“这府里洗澡不方便,回别院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咱们明年春天再搬回来住好不好?”
乔浈道:“其实常年住在别院也没什么,只是大宝越早修行吃得苦头就越少。”
想想乔浈总共当了百多年国师,按说早已习惯,但看犯病时的反应,不难猜到他的痛苦程度。
崔琰当然痛快应了。
回到别院,夫妻俩才继续商量好的“床事”。可惜国师还没完全开始实施他的“勤奋耕耘计划”,就被意外之喜中止了:老供奉在第二天就诊出了崔琰的喜脉。
乔浈大喜过望,一手搂着崔琰肩膀,一手轻按在妻子小腹上,兴致勃勃地畅想未来……即使有老祖的小册子和不时出现的虫洞“联手熏陶”,乔浈的观念依旧正直且传统。比方说他的心愿就是和心爱的女人成亲,然后生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夫妻两个一起养育他们成长,等孩子们长大后再给他生一群孙子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