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节(1 / 2)

跃马大唐 大苹果 3606 字 9天前

正安顿好兵马戒备守卫的陈玄礼走来,得知此事后忙道:“兵士的粗粮陛下和贵妃娘娘焉能食用?对了,相国的车驾几十辆,想必带了不少吃的。相国,你怎不去取些来让陛下和娘娘吃。”

杨国忠面色尴尬道:“这个……我没带吃的。”

陈玄礼皱眉道:“你没带吃的?那你的那几十辆大车里装的是什么?都是金银财宝细软之物么?你带着那些有何用?能让陛下果腹么?”

杨国忠皱眉道:“陈大将军,我带什么走还用向你禀报么?我本以为陛下随驾的内侍必会带着吃食,所以便没有带那些东西。可谁知道装着吃食的车辆弄丢了呢?你冲我叫嚷什么?”

陈玄礼怒道:“相国,你随驾西巡,却带着这么多的财产细软,这是打算从此不回长安了是么?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知道你的行为多么教人不齿么?”

杨国忠怒道:“陈玄礼,莫要放肆。你倒要管到我的头上了,你想干什么?寻我的不是么?陛下面前你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你还将陛下放在眼里么?”

陈玄礼气的要命,正欲反驳,便听一旁面色苍白的秦国夫人道:“都莫要争了,我带的有吃食,已经命人去拿来呈给陛下和娘娘了。大家都辛苦劳顿,难免火气大了些,都省两句口舌,留些气力赶路要紧。”

陈玄礼和杨国忠均悻悻然不再言语,玄宗垂着头微微的叹息。高力士忙道:“陛下,你怎么了?秦国夫人已经命人去拿食物了,很快就来了。”

玄宗叹道:“朕不是饿的叹息,朕是在想,我们怎么就落到了如此的地步?感觉就在一夕之间,便狼狈若此?居然为了一口吃食便争吵不休。朕的大唐江山真的要完了么?朕的气数真的已经尽了么?”

众人忙跪倒在地,杨国忠颤声道:“陛下息怒,都是臣的不是。”

陈玄礼也道:“是臣没压住火气,陛下前往莫要伤心,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臣等一定会保护陛下回到长安。”

在旁的李亨等人均沉默不语,李辅国跪在一旁眼睛眯着,若有所思。

秦国夫人其实也没带多少吃食,她只带了些自己路上吃的东西。果品糕点什么的也带了些,当这些东西呈到玄宗和贵妃面前时,简直比什么都珍贵。玄宗平日吃东西挑嘴的很,但此刻,吃着这些糕点简直美味之极,连吃了十几块,赞不绝口。杨贵妃支持吃了三两片喝了些水便不吃了。她的脸色苍白,显然是因为惊吓和劳顿所致。从昨晚突然被要求随着陛下出京西巡,一直到现在为止,贵妃娘娘都沉默不语,说的话没有超过十句。

玄宗吃的高兴,旁边随驾的人可都饿着肚子。装着食物的车驾被丢弃之后,随行的百余名内侍宫女和嫔妃们都没的吃了。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陛下和贵妃吃而在旁咽着吐沫。到最后,陈玄礼不得不命禁卫士兵将随身所携带的不多的干粮奉献出来,众人凑着吃了些干冷的面饼和炒面粉,嚼了几口积雪,便算是对付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吃饱了之后,玄宗的气力恢复了些,精神也好了些。在询问了前方的道路之后,玄宗决定不在此处逗留,而是继续赶路,争取在今晚赶到五十里外的金城县住下。金城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总是个歇脚之地,再说早些赶路远离京城,便也远离了危险一分,距离王源赶来护驾的大军的距离也近了一分。玄宗现在唯一想的事情便是赶紧见到王源,这心情比他当年见到杨贵妃时念念不忘的心情还要迫切。

大队人马休息了半个时辰再次踏上漫漫西行的路程。

……

陇右道西秦岭山脉之中,王源和柳钧率三千骑兵也艰难的跋涉在崇山俊岭之中。昨夜大雪,王源本想连夜赶路,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在山谷之中扎营休息,因为大雪覆盖的山野太过危险,一不小心便会落入积雪覆盖的悬崖之下。虽然王源和柳钧都心急如焚的要去救秦国夫人,但却也不能莽撞蛮干。

晚上,吃过干粮之后,王源早早的便钻进帐篷里睡觉,他希望明日一早能精神奕奕的起来,应付一天艰苦的行程。三天时间他必须要带着这三千轻骑出秦岭山口,赶到那个地方。那里是历史的交叉口,是时间和空间的交错之地,自己必须赶到那里才能有所作为。听起来有些玄幻莫名,但事实便正是如此。一切都在向着那个点归拢,时间空间和人,你不得不承认这其中的莫名奥妙之处。

王源数了一百只羊后睡了过去,半夜里,他做了个梦,感觉有人在他的帐篷里坐着,抚摸着他的脸庞,还温柔的亲吻着他的嘴唇。鼻子里嗅到的气息很是熟悉,睡梦中的王源觉得似曾相识,但迷糊中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香味,疑惑于这香味的记忆从何而来。这已经是王源很多次做过的这种梦了,在成都他便做了好几次这种奇怪的梦。

山野之中的一声狼嚎让王源从美梦之中赫然惊醒,然后,他果真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帐篷里坐着一个黑影。王源吓的浑身汗毛倒竖,一把抄起了枕边的长剑挥剑砍去。

第730章 重逢

“二郎,是我。”在剑光闪烁的那一刻,黑影轻声说了句话,让王源的剑凝固在半空之中。

王源不可置信的发声问道:“你……你……你是表姐?”

一只火折子被慢慢的吹亮,黯淡的火光之中,一张美丽的脸庞浮现在黑暗之中。端丽无匹,如大理石般的一张面孔,不是公孙兰还是谁?公孙兰举着火折,嘴角带着微笑,脸颊上却有两道泪痕。

王源大叫一声,将手中的剑丢到一旁,从被窝里猛扑而过,一把将公孙兰紧紧抱住,口中叫道:“表姐,果真是你,你可想死我了,你都去了何处?两年了,你都没个音讯。”

公孙兰泪流满面,反手抱着王源,轻声道:“二郎,我何尝不想你?日日夜夜,每时每刻我都在想念你。”

王源缓缓推来她的身子道:“你骗人,既想念我,为何不辞而别?为何音讯全无?留下那封信来,说的没头没脑的,也不知什么原因,叫我牵肠挂肚?”

公孙兰叹道:“一见面便要责怪我么?我有点冷,赶了几天的路才追上你们呢。”

王源忙掀开被褥道:“快进来。”

公孙兰羞得脸红,但还是背着王源脱了衣衫钻到了王源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亲吻不休。就别胜新婚,王源也忘了去问缘由了,将公孙兰拔了个精光,搂着她赤裸光洁的身体恣意把玩,公孙兰闭目任君采撷,直到王源心满意足的伏在自己身上,这才亲吻着王源的额头低声说话。

“二郎不问缘由了么?”

王源翻下身子伸手在公孙兰身上轻轻的抚摸,低声道:“当然要问,你不正要告诉我么?我怕等着你自己招供呢。身为我王源之妻,忽然跑了几年没个踪迹,你当然要给我个解释。否则我必以王家家规教训于你。”

公孙兰一笑道:“王家家规是什么?”

王源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公孙兰羞的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源亲了她一口道:“好了,你可以说原因了,为何一去杳无音信?这两年你都在何处?”

公孙兰伸着雪白的手臂轻轻的勾住王源的头颈,双目深情看着王源,低声道:“二郎,恭喜你有儿子啦。”

王源笑道:“你怎知道?是了,你走时欣儿已然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给我生了个儿子,取名叫王忆。知道为何叫王忆么?”

公孙兰笑道:“忆我是么?”

王源点头正色道:“正是。十二娘说,她天天想起你,那几个月哭的眼睛都肿了。这孩儿生出来之后也喜欢啼哭,怕正是因为怀孕时十二娘心情悲伤所致。”

公孙兰微笑道:“多谢你们了,时时记挂着我,这些我都知道。王忆是不是最近能蹒跚而行了?是不是年前在后园还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

王源愕然道:“你怎么都知道?”

公孙兰轻声道:“因为我从未远离。”

王源一愣道:“怎么可能?我将成都府翻了不下十遍,派人到处寻找你,我自己都找了好多次,都没找到你?”

公孙兰美目闪亮,低声笑道:“若叫你找到,我公孙兰的本事岂非白学了。不过,我倒是确实有几次被你差点发现了。在万里桥燕子巷那次,我亲眼看见你从我的门前经过,差一点便被你发现,可惜你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王源诧异道:“你住在燕子巷中?”

公孙兰笑道:“是啊,之前住在别处,这一年来都住在哪里。”

王源摇头道:“不可能,燕子巷中并无单身女子居住,我亲自查验的百姓住户,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