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孙悟空,摘一个蟠桃,吃一口就扔了,顾景予不知道吃了多少安柔丢过来的。
安柔还算有良心,晓得体贴地关心下他:“吃这么多,你胃胀吗?”
顾景予没逞强:“有点。”
路过一个垃圾桶,安柔扔掉手里抓的一把扦子和包装袋:“那我们回去吧。我也饱了。”
安柔亲昵地贴着他的手臂,有些撒娇意味。
顾景予想起那天,天气也很冷。
安柔脸微红,是冷风吹的。顾景予替她拉起衣领,挡住风,只露出张巴掌大的脸蛋。
她突然叫他:“鲸鱼。”
“啊?”他下意识地回答,然后反应过来,她叫的不是“景予”的音。
安柔笑:“我发现,鲸鱼的读音,和你的名字发音很像。我以后这么叫你好不好?”
“鲸鱼那么庞大的玩意儿,喊我?不合适吧。”顾景予揉她头发,妥协,“叫什么随你,开心就好。”
她在兴头上,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喊:“鲸鱼鲸鱼。”
像古代道士做法,招魂一样。顾景予纵她喊,不厌其烦地应。
路走到一半,安柔感觉顾景予手臂有些发颤,没几步路,他突然蹲下去,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说:“肚子疼。”
安柔也蹲下去,看他冷汗都出来了,急得要哭:“怎么了?是不是急性阑尾炎?我送你去医院。不疼,顾景予不疼呀。”
哄小孩似的。
顾景予又疼又好笑,露出的表情显得扭曲。
临时挂的急诊,顾景予疼得快昏厥,还不忘握着她的手,将钱包留给她,安慰她,让她别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
安柔心没那么宽,看见喜欢的人疼痛,还冷静得下来。
她眼角挂着泪,目送顾景予被送入手术室。
割阑尾炎不是大手术,没什么风险,进行得很快,但顾景予打了麻药还没醒。安柔急得不行,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她还没回家,会很急吧。
她跑下楼,找护士借电话,拨家里座机。
是父亲接的电话:“喂?”
父亲沉稳的声音并未安抚住慌乱中的安柔。
安柔说:“爸爸,是我。我借医院的电话的。我同学阑尾炎,送医院了。他身边没人,我……怕他有事没人帮,我想今晚守着他,可以吗?”
她心乱得不行,全然没考虑到,父亲会不会发现她早恋的苗头。
理智在情感面前,溃不成军。
父亲相比较安柔的语无伦次,平静很多:“严重吗?”
父亲语气根本不重,可安柔忽然有些哽咽。
安柔有些抽咽地说:“不严重,人在休息。但是……我很担心。”
父亲默然片刻,讲:“你妈妈睡了,让我等你回来。你明天放假,但也要早点回来,记得要在妈妈醒来之前。”
“好好好。”安柔忙不迭地应。
说什么都好,只要让她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