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一把推开了他,冷声道:“你再造晏总的谣,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谭殷的身体明显一抖,却不甘示弱地冷笑道:“是不是造谣,你心里清楚,周翔,我看错你了,你……你又比我好多少。”
周翔实在不想跟他纠缠,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回了宾馆,继续在房间里等着开拍。此时正值破晓,天色昏昏沉沉,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晏明修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晏明修慵懒的声音,“你上来。”
周翔应和后,马上乘电梯上楼了。
进屋的时候还不到七点,晏明修还躺在床上,低声道:“给我挑好衣服,不知道外面冷不冷。”
“很冷。”周翔间断地答道,然后给晏明修准备了保暖裤和羽绒服,“晏总,你起来吧。”
“还有多久开拍?”
“你的戏份安排在上午九点,你起来洗漱一下,我给你端早餐上来。”
晏明修点了点头,翻了个身打算起床。
正在这时,酒店的内线电话响了。
晏明修皱了皱眉头,拿起了话筒,“喂?嗯,冬哥……什么?”晏明修眯着眼睛看了周翔一眼,语气完全变了,“我知道了,我问问他。”
周翔拿着衣服的手顿住了,他直接没什么好事儿,“怎么了?”
晏明修眼神很冷,“你跟那个叫谭喻轩的是什么关系?”
周翔不明所以,“我出事之前,我们签过同一个模特公司,但我现在已经不认识他了。”
“是吗?汪雨冬刚才告诉我,有人在半个小时前看到你跟谭喻轩在酒店外面发生争执,现在他不见了,很多人都在找他。”
周翔深深皱起眉头,他现在真想把谭殷这个惹事儿的抓出来揍一顿。
他只能尽量撇清关系,“我跟他真的……”
“你们为什么争执?”
“我们……他提以前的事,但我不记得了,他生气了,就这样。”
晏明修冷笑道:“只是这样?汪雨冬跟我说,你们两个以前可是一对儿,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你真的忘了?”
“我真的忘了。”周翔一时想不明白汪雨冬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但他心里已经涌起强烈的反感,至少根据他前世的经验来看,有汪雨冬掺和的事儿,就没什么好事儿。
晏明修寒着脸跳下床,“你先下去,看看怎么回事,我随后就到。”
周翔只得硬着头皮下了楼,很多人都集中在宾馆大厅,汪雨冬正气急败坏地说着什么,所有人都很忙碌的样子,但是当他们看到周翔的时候,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汪雨冬也看到了周翔,他怒道:“你过来。”
周翔的心一沉,他已经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谭殷是汪雨冬公司的人,汪雨冬这是借机找他麻烦的,只是他想不明白,汪雨冬昨天好像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变脸了,难道他猜错了?真的只是谭殷把事情搅乱了?
“冬哥,怎么了?”
“怎么了?!”汪雨冬的音量不大,但颇有威严,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你的私事不归我管,但是,你处理私事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不可以影响和耽误工作,尤其是不能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影响和耽误大家的工作!你和小谭以前的关系,我就不想说了,迁怒到你们以前的关系,显得我不人道,但是现在呢?你们现在是集体中的一份子,怎么能因为你们私人矛盾,就弄出这种事来?现在小谭因为和你争吵,情绪失控,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会儿就要开拍了,你说这个事要怎么解决?啊?”
周围人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他身上。
周翔的脸颊发烫,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却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并非是他没有话可以反驳,而是如果他胆敢公开顶撞汪雨冬,事情会变得更糟,就像当年那样,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只能吃哑巴亏,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他说理。
他绝对不相信谭殷会因为自己几句话而“情绪失控”,借谭殷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开拍期间私自失踪,何况自己的大老板就在场,如果他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件事绝对是汪雨冬主使的,否则他哪敢这么干。
可汪雨冬又为什么要针对他?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又碍着汪雨冬的路了?
事情就好像在循着两年前的轨迹发展,这不能不让周翔有些惶恐,但他依然强迫自己镇定,沉着地说,“冬哥,我两年前出意外,记忆全无,就算他们以前有关系,我现在也不记得了。不过这个事我觉得解释也没有用,不如我们先把小谭找到,我和他当面对质吧。”
导演看来也气得不轻,坐在一边黑着脸说,“这件事第一个要追究的就是小谭的责任,其次是谁,等他回来再说,不管周翔有没有和他吵架,因为这种事就私自离开,完全没有责任心,这种行为必须严惩。”
汪雨冬狠狠瞪了周翔一眼,“找到小谭后我再跟你算账。”
“怎么回事啊。”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众人转头,就见晏明修站在他们后面,冷冷地扫视着他们。
这时候没人敢插话,汪雨冬就把事情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晏明修道:“那就先去找人吧,究竟是谁的问题,还是两个人都有问题,等人找回来就能查清楚了。”
导演也道:“所有人放下手头工作,去找人,他走的时候天还没亮,如果出了意外就麻烦了,大家三人一队,从各个方向出发,务必把人找回来。”
“导演,导演!小谭回来了!”
“什么?”
众人转头看去,见谭殷果然回来了,身上的衣服很脏,好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样,看上去很狼狈,眼圈儿还是红的。
汪雨冬急道:“谭殷!谭喻轩!你跑哪儿去了。”
“我……”谭殷的目光从汪雨冬落到了周翔,又从周翔转到了晏明修,然后他咬着嘴唇,不说话了,神情似是有莫大的委屈,看上去破位可怜。
“说啊。”
“我……去散步,摔到了。”
“你胡说八道。”汪雨冬怒道:“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谭殷哽咽着说,“冬哥,你别问了,就当我摔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