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湉:“......”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如何带孕妇远行西北?
看着端懿郡王认真专注的模样,王湉不由笑了,认认真真道:“郡王,到底是两个月身孕,还是三个月身孕?”
赵郁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等白佳宁押着船队从杭州回来,已经是腊月了,那时候兰芝的身孕都有五个月了——便道:“到咱们出发去西北的时候,应该是五个月身孕了。”
王湉一听便笑了:“孕妇身子康健么?”
赵郁凝神想了想——兰芝虽然生得娇娇弱弱的,跟一朵娇花似的,可是他从没见到兰芝生病,而且兰芝力气着实不小,都能把他给抱起来——他不禁笑了,眼睛亮晶晶:“她身子还算康健。”
王湉敏感地发现赵郁是用“她”来称呼那个朋友的女眷,语气亲昵,分明关系紧密,便道:“既如此,为这位女眷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随着咱们商队行止就是。”
他看向赵郁,试探着道:“郡王若是不嫌弃,就由王某来置办这俩马车吧!”
赵郁闻言大喜,起身向王湉深深一揖:“多谢多谢!既如此,就请王先生帮我准备这辆马车,所需银两王先生只管问知礼要就是!”
王湉笑着回了一礼:“郡王不须客气,我定当用心置办,请郡王放心!”
他又试探着道:“我今日开始就住在这个宅子里吧,出门也方便些。郡王今晚回王府么?”
赵郁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色,道:“我这几日也住在这里吧,王府最近有些不宁静。”
孟三姑娘蔡大姑娘她们如今还在王府内宅做客,他母妃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不过若是他不回王府,他母妃就没法做手脚了。
最重要的是,赵郁担心兰芝自己发现有了身孕,全家连夜迁走,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湉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暗屉里取出写了一半的书信,提笔蘸了些加了药的特殊墨汁,添了这么一句话——“郡王似有姬妾有孕,为避侧妃韩氏毒手,欲带往西北”。
做好午饭之后,翡翠上楼去叫兰芝。
见兰芝睡得正香,翡翠便坐在床边拍了拍兰芝的肩膀:“姑娘,红烧鱼做好了,快起来吧!”
兰芝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糊。
翡翠总觉得有些不对,探身过去,伸出手指在兰芝眼尾和鼻翼揩了揩:“姑娘,你哭了么?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收回手指,却发现手指上有些大红痕迹,细细一看,却原来是搽嘴唇的大红香膏,便又探到兰芝唇上拭了一下,发现也是这种大红香膏,便纳闷道:“姑娘,你什么时候用这种大红香膏了?”
兰芝爬了起来,道:“大红香膏......好像用完了,对了,这几日有空咱们去奢香阁买些大红色的玫瑰香膏去!”
她一边下床,一边道:“还有那种用桃花做的粉色香膏也没有了,也得买......还是得努力挣钱啊,翡翠,咱们今天下午把这批止血膏做出来,这场雨下罢,以后怕是没有槐树叶了,这批止血膏也够咱们卖几个月了......”
兰芝一边穿衣服,一边絮絮说着。
翡翠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被她转移了,当下便道:“药香快要卖完了,咱们明日做药香吧!”
兰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拍手道:“对了,家里的艾草不够了,下午还得去买回来!”
见兰芝穿好衣服梳好了头,翡翠把洗脸的香胰子和清水都端了进来:“姑娘洗洗脸吧,你脸上沾了些香膏,手背上也有。”
兰芝洗罢脸,在脸上薄薄抹了些润肤的桂花香脂,便与翡翠一起下楼了。
蜀芳趁翡翠上楼,悄悄走到后门边,把后门闩上了。
待兰芝下来,她已经把午饭摆在一楼明间了,笑盈盈立在门口迎接:“姑娘,饭菜都摆好了,快来用饭吧!”
兰芝才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明间里飘出来的红烧鱼的香气,心情大好,疾步走了过去:“咦?蜀芳,你做红烧鱼的时候,是不是还放了酱?我似乎闻到了酱香!”
蜀芳笑着跟了上去:“是放了些酱,是我自己做的,姑娘尝尝怎么样。”
兰芝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红烧鱼。
即使王府厨子还是宫里的御厨,也没做出过这么美味的红烧鱼。
她拨开鱼外面裹的那层被汤汁浸软的外层,露出白色的细致鱼肉,夹了块鱼肉放入口中,鱼肉鲜香无比,入口即化。
兰芝就着这红烧鱼和另外那道蒜蓉小白菜,整整吃了两碗饭,还有些意犹未尽。
蜀芳笑吟吟立在一边侍候,给兰芝盛了一碗汤:“姑娘,这是我做的菌菇清汤,您多少喝一点尝尝吧!”
兰芝用白瓷调羹舀了些清汤放入口中——简直鲜得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她放下白瓷调羹,一把抱住了蜀芳:“我的小蜀芳啊,以后你哪儿都别去了,就跟着我吧!”
蜀芳和翡翠都笑了起来。
翡翠忙解释道:“蜀芳,咱们姑娘就是馋了些,别的都还好!”
兰芝喝罢一碗汤,觉得自己其实还可以再喝一碗,不过她摸了摸自己比先前胖了不少的腹部,决定还是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