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和赵翎并肩而行,听到赵翎叹气,笑了起来:“大哥,咱们兄弟这次分别,不过半年时间就能再次相见,你何必难过!”
赵翎满腔的离情被他这没心没肺的笑给驱散得干干净净,悻悻道:“我不是舍不得你,我是舍不得阿犬!”
赵郁得意一笑:“大哥,你若是喜欢小孩子,赶快自己生几个去!”
赵翎正要开口,谁知赵郁接着就转移了话题:“大哥,有一件事我对不住你!”
赵翎闻言,斜了他一眼:“又闯什么祸了?”
赵郁笑容灿烂:“我把你某个大舅子拾掇了一顿!”
赵翎哼了一声,道:“我大舅子如今在冀州做知州,你等闲也拾掇不了他!”
赵郁忍着笑,把自己路遇捏人屁股的登徒子,命人剥了此登徒子的裤子,付银子让人围观捏屁股的事说了。
赵翎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此人有什么特征?”
他知道孟家颇有几个好南风的子弟,常在外拿着孟氏的名头欺男霸女,很是不堪。
赵郁根本没细看那人,便吩咐孙夏上前讲述。
苏夏拱手行了个礼,细细描述道:“大眼睛,白脸,浓眉,大眼,眼下有青晕,大高鼻子,嘴唇泛紫,分明酒色过度,臀部肥白,左臀尖上有一个黑痣......”
赵翎:“......”
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赵翎有些无奈:“这人应该是孟坤,他不是世子妃的嫡亲兄长,而是孟家旁支之子,一向颇得孟氏家主赏识,因此被安排在楚州税关做主政,这次因他要从京城去楚州任上,路经宛州,于是孟氏家主就托他一路护送孟五表妹和梁大姑娘来宛州。”
听说这位孟坤就是楚州税关的主政,走在赵郁右边的兰芝不禁侧首看向赵郁——赵郁要去调查运河沿岸各税关,第一站便是楚州税关!
赵郁会意,伸手握住兰芝的手,轻轻一捏,然后含笑看向赵翎:“早知道是你堂大舅子,我直接让人在暗巷里坏了他就是,没的给你没脸!对不住了,大哥!”
赵翎瞅了他一眼,道:“究竟是堂大舅子亲,还是亲弟弟亲,我心中自有成算,你放心吧!”
得了赵翎这句保证,赵郁便不在意了,笑嘻嘻又说起了别的话题。
赵翎一直把赵郁送到了梧桐巷,这才兄弟拱手作别。
秦仲安和秦二嫂还没有回家,留守在家的侯正、侯奶娘两口子和蜀芳阿贵迎了赵郁兰芝进门。
安顿好阿犬睡下,赵郁和兰芝洗了个澡,坐在窗前榻上说话。
兰芝有些担心:“阿郁,咱们若是去楚州税关,万一被那个孟坤认出来......”
赵郁放松地倚着靠枕,身上穿着白绫中衣和亵裤,两条大长腿松快得很,一条蜷曲,一条长长地伸了出去。
他懒洋洋道:“放心吧,我有法子!”
兰芝见赵郁懒洋洋的,跟条大狗似的,还怪可爱的,笑着伸手在赵郁脸颊上捏了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长发道:“头发干了,咱们睡去吧!”
赵郁一听这个“睡”字,顿时精神起来,豹子般一跃而起,打横抱起兰芝:“睡觉去喽!”
此时福王府世子居住的东院闹成了一锅粥。
因舅爷深夜未归,世子妃小孟氏得了禀报,派人全城搜索,终于在灯市街附近的巷子里找到了孟坤——孟坤裤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大白屁股也变成了巨形紫黑屁股,脏兮兮不说,还肿了起来!
孟坤哭唧唧被王府侍卫抬了回去,一换上衣服,就去见堂妹夫赵翎了,要求赵翎给他出气,把那个调戏他侮辱他的少年给找出来。
赵翎耐心地等待他说完,这才道:“可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人家怎么来找我,说先动手动脚的人是你?”
孟坤无话可说,悄悄拿了张银票塞给了世子身边的小厮,得知收拾自己的人正是赵翎的庶出弟弟赵郁,便暗自记在心里。
第二天要出发去楚州了,他特地去见世子妃小孟氏辞行,顺便狠狠地告了赵郁一状。
小孟氏听说赵郁居然敢欺负孟家人,不把孟家人放在眼里,心中暗恨,便道:“堂兄,你且去吧,这件事交给我了,我早晚会给你出气。”
孟坤这才满意,扶着依旧红肿的屁股一扭一扭离开了。
因怕被人认出,他特地戴了帷帽遮住脸,上了自己的官船,一路趴着往楚州去了。
到了正月二十那日,一个五官端正相貌普通的青年行商带了妻子儿女,率着几个伙计登上了自家商船,拔锚起航,离开宛州运河码头往楚州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