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笑了起来:“皇伯父,听说西夏和赫孙的使臣都是和我打过仗的老熟人,不如让我去会一会他们吧!”
庆和帝不禁笑了:“好!”
又道:“你是武将,朝廷给你的假本来便是三个月,早该销假了,恰好兵部尚书一职出缺,你就先去兵部吧!”
赵郁笑着起身,拱手谢了:“多谢皇伯父提拔!”
想了想,他笑容愈发灿烂,小虎牙也露了出来:“皇伯父,多谢您今日下旨进封秦氏!”
庆和帝也笑了,道:“朕不是看你面子,朕看的是阿犬的面子!”
庆和帝今日微服而来,自然得悄悄离去。
赵郁穿着斗篷戴着兜帽,一直把庆和帝送进了宫里,这才调转马头带着孙夏等人回了端懿郡王府。
挂着鲛绡帐子的拔步床内,兰芝揽着阿犬睡得正香。
赵郁俯身亲了亲兰芝,轻轻道:“我的郡王妃!”
又亲了亲阿犬:“我的乖儿子!”
他满心都是欢喜和幸福,实在是难以抑制,便悄悄把兰芝和阿犬分开,让阿犬自己睡,他打横抱起兰芝去了窗前榻上。
兰芝早醒了,故意在装睡,待赵郁把她放在榻上,俯身要亲她,她笑了起来,一滚就滚到了锦榻里面,然后对着赵郁笑:“阿郁,你刚才说什么‘我的郡王妃’?”
赵郁一向沉得住气:“兰芝,你让我亲亲,我就告诉你!”
兰芝见他如此,懒得理他,正要起身,谁知赵郁一下子扑了过来,把她压在了下面亲了起来......
第二天、朝会散了,赵郁穿着崭新的朝服下朝回了郡王府。
作为新任兵部尚书,他也不换衣服,自己骑着马,让兰芝带了阿犬乘着崭新的翠盖朱缨八宝车,三口一起往京城福王府去了。
京城福王府外书房院子里翠竹挺直,芭蕉窗外掩映,窗内青石铺地,鲛绡床帐,冰簟珊枕,紫檀屏几,名家字画,古琴玉棋,流金小篆正焚着一缕龙涎,满室幽香,静谧异常。
福王正与太傅孟安国的长子、户部侍郎孟溪在书房说话。
孟溪既是福王的大舅子,又是福王的儿女亲家,两人说话,自没有那么多虚礼。
他开门见山道:“王爷,今日大朝会,陛下颁布旨意,命端懿郡王担任兵部尚书,接替孟博文进行与西夏赫孙和谈之事!”
福王一听,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当真?”
孟溪苦笑道:“王爷,鄙人当时就在大庆殿!”
福王起身,踱到了窗前,低头沉思。
孟溪想起女儿从宛州寄来的书信,忙道:“王爷,我刚得到一个消息,如今圣眷正隆的巡按江南监察御史王湉,当年曾经在贵王府端懿郡王那里做账房先生!”
福王一听,当即转身盯着孟溪:“此话当真?”
如今朝中权贵谁不知道王湉乃庆和帝面前的红人,若这大红人果真在赵郁手下做过账房先生,那岂不就说明庆和帝和赵郁早就有所勾连,赵郁早知道了他的身世,却故意装傻!
孟溪想到女儿信中的描述,点了点头,道:“消息来源还是比较靠谱的。”
福王恨极,抬手在紫檀雕螭书案上拍了一下:“逆子!”
孟溪意味深长道:“王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他现在疑心自己七弟孟涵之死和端懿郡王赵郁有关,因此一心想要弄死赵郁。
赵郁防范太严,孟氏一直不好下手,若是让福王下手,那可就容易多了——福王毕竟是赵郁的父亲!
福王一时有些举棋不定——不管怎么说,赵郁在福王府长大,虽然他打也打,骂也骂,毕竟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让他动手杀赵郁,他还是得想想......
孟溪在一边蛊惑道:“王爷,如今陛下越来越倚重赵郁,万一将来过继赵郁为皇太子......”
听了孟溪的话,福王顿时下定了决心,不过他自然是不打算亲自动手的,当下便道:“孤倒是有一个法子......”
正在这时,小厮在外面通禀:“启禀王爷,世子端懿郡王到!”
福王一听,抬眼看向孟溪。
孟溪也在看他。
两人都有些头疼——世子赵翎待赵郁这个弟弟,倒是真的疼爱!